角全是冷笑,“好精致的玉佩!南?是个男人的名字吧?”说着眼睛定定地盯着我。
“三哥,那是江大哥送我的,快还给我!”
“江大哥?叫的好亲热!江大哥是谁?”三哥的声音满是嘲讽。
“我刚认识的朋友。”我看着三哥,轻声答道。
“真是好贵重的礼物!”三哥眼神冰冷,这不是我认识的三哥,这样的三哥让我害怕。我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三哥,你怎么了?”
听到我的声音,三哥像是终于回了神,神色缓了下来,脸上写满自责,愧疚地说:“对不起,梦儿,刚才吓到你了吧。”那眼神语气,分明又是以前的三哥,那个我信赖喜欢的三哥。
“那把玉佩还给我吧。”我小心地开口,就怕三哥又出现那样的表情。
“若辰,梦儿,你们都在这里啊。跟娘过去看看娘给你们做的新衣服。本来要过年的时候给你们的,唉,都老啦,现在才缝完。”说着说着就没声音了,我愕然发现娘竟然也跟三哥刚才一样,死死地盯着那块玉佩!不就是一块玉佩吗?大家这是怎么了?
我看着娘走到三哥面前,伸手取下那块玉佩,翻来覆去细细摩挲,那双手竟然微微颤抖,像深秋不胜风力的落叶般,眼角也隐隐有些湿润,我被吓到了,“娘,你怎么了?”
娘好似没有听到我的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三哥,声音颤抖着开口:“若辰,这块玉佩是从哪里来的?”我那一直温婉淡定的娘,这一刻是那样的焦虑不安,却又那样急切地期待着。那神情,像是等待的不是一个答案,而是一个一生的宣判。虽然她是那样的克制着,可是我是她的女儿,整日里赖在她身边的女儿,那其中的风雨飘摇我又怎会看不出来?
三哥估计也被惊住了,讷然开口,“梦儿身上的。”
娘的目光转向我,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女般,满是甜蜜的企盼,又像是七八十的老妪般,满是包含伤痛的绝望。我一时呆住了,直到娘催促的声音再次响起:“梦儿,这块玉佩从哪里来的?”
“上次跟三姐去顾影苑送花认识了江大哥,江大哥送给我的。”我回过神来,赶紧答道。
“江大哥?江大哥”娘像是呆了般,一遍遍地低低呢喃着。一会儿,复又抬起头,“你那江大哥他叫什么?”目光灼灼。
“思南,江思南。”
“思南,呵呵,好名字啊。”半晌,娘的脸色平静了下来,幽然开口:“你还知道些什么,都说给娘听听吧。”
虽然疑惑娘为什么会对江大哥的名字有这么大的反应,又这般关心江大哥的事,我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江大哥是礼部侍郎的大公子,其它的,我也不知道了。”
娘像是非常失望地低下了头,低声呢喃:“礼部侍郎?你那样喜欢自由漂泊,最终却把自己摆在这最束缚人的头衔上,人生真是可笑,真是可笑”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罢啦。等会儿我让张婶把衣服送到你们屋子里,我累了,要回屋休息去了。”娘轻声说着,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开,步履蹒跚,一时间竟像是老了好多岁。
“三哥,娘怎么会这样?”我问三哥,又像是自言自语,娘怎么了?
三哥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再问。我会自己去弄明白。我不要看到娘这个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是什么让温婉淡然的娘这般失态?
晚上娘没出来吃饭,我端着饭给娘送去。到了涤尘居,却发现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娘正细细地摩挲着那盆君子兰,喃喃地自言自语:“江若,你竟然把我的玉佩给了你的儿子,还给他取名思南,思南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一会儿,又说道:“若含都要成亲了,你却从来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儿子,你说,人生是不是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