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推销出去的计划耽误了,陈母这心急如火,加上不知从哪里得到的道听途说,直找到了这里算账。
问题的症结终究在陈孝义自己身上,好比羊毛出在羊身上。
君爷轻轻地将笔头在纸面上点了点,他故意让赵文生在旁边听,明显是有用意的,对赵文生说:“文生,你找个时间和孝义谈谈。虽然我有想过,由我或是子业来和他谈,但是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毕竟,她是你表妹。”
赵文生扶了下镜架,清楚这是当仁不让的任务,不为陈孝义,也为自己的表妹,问道:“他在哪?”
“他在车站。”
暮色降临,傍晚的余阳,将车站里忙碌的身影拉成一道道重叠的斜线,看起来十分壮观。赵文生寻到这里时,由于站台的温度明显比外界温度更高,他不仅脱掉外衣,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都解掉了两颗。
火车轮子压过的铁轨,在太阳的余温下,烟尘滚滚,好比刚烫完的铁。赵文生走出站台,沿着铁轨走,是寻到了一群作业的工兵。在这群人里面打听:“知道陈孝义中校在哪里吗?”
有人给他指了方向。
他看到了陈孝义。不过短短几日没见而已,陈孝义的皮肤不止黑了一层,脸晒得像红彤的铁饼一样,不仅红,是红得硬朗。
陈孝义一只脚跪在砂砾上面,在给一个刚刚扭到脚的工人更正错位的骨头。赵文生走近时,听见那工人闷闷地发出一声,接着骨头嘎吱,是错位的关节被扭了回来。两个旁边协助的人,在伤员做好紧急处理后,将人抬了起来,掺扶着往回走。只留陈孝义,仍一只脚跪在地上,清点着急救箱里面的用品。
等到赵文生走到面前,陈孝义才发现,抬起脸,眯着眼看着他,眸里闪过一丝微讶。
赵文生从口袋里掏出包纸巾,递到他面前,说:“擦擦汗吧。”
“我有毛巾。”陈孝义很快恢复如常的镇定,站起来时,从一旁的挂包里拉出条毛巾擦了擦脸和脖子,那流到衣襟内的汗是擦不到了,说,“这里气温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能到这里出任务,我就不能到这里来?”
陈孝义对他这话是不赞同的。因为他这个任务比较另类,有意避开其他人,是想一个人清静地想想。
“我们两个走走吧。”赵文生知道诓不了他,直接阐明来意,“陆科让我来找你。因为你妈找到单位去了。”
“我妈到单位?”陈孝义眉头立马锁了起来。
“咱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喝口水或是吃个饭。”赵文生摸着肚皮说,“我这下班马上过来找你了。还和我媳妇说了,说今晚不回家吃。你这不会是要让我饿肚子吧。”
陈孝义听这话连忙说:“行吧,我请你去吃肯德基。”
“为什么吃肯德基,没米饭吃吗?”
“肯德基现在也有供应米饭,那里近,在车站里头。”陈孝义说。
赵文生听了这话没意见,两人相伴朝肯德基走去,这一路走一路说。
“我妈到单位做什么?”
“你说能做什么?”
“她不会是傻到——”陈孝义皱着的眉头没解开。
“做母亲的紧张孩子的婚姻大事,这很正常。”赵文生这话算安慰他,“好在你爸是明理的,没跟着伯母一块闹。”
“这事是我做得不到位,我会打电话回家和她沟通的。”陈孝义说。
“你准备和她怎么说?”赵文生扶了扶眼镜架。
陈孝义被问到了,犹豫了会儿,道:“告诉她,我只是出来工作执行任务,没有其它的意思。”
“你妈会信吗?”赵文生不费吹灰之力,又把他问倒了。
陈孝义闷着:“陆科让你找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