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定定望着周谦,深深俯身一拜,“此某志也,请殿下成全。”
周谦瞧着眼前这人的话语动作,只觉得心下莫名震撼。
纳入版图?泽被天下?她竟是已然想到这般深远?
局势紧张如斯,在异族威胁的当下,在两军对峙c关隘将破的当口,她想的,不是如何抵御,不是如何退敌?而是彻底消灭?
眼下若是换做其他人,周谦不免嗤之以鼻。或惊讶对方的无稽笑谈,或感慨对方的热血天真。
可这人,这人偏偏是傅徵。
周谦相信,她绝非虚言妄词之辈,不会夸夸其谈。她也不是天真可爱的闺中少女,只限于美好臆想。
她精武艺,通谋略,知兵事。她有计策,有手段。她是真真切切这般想的,也确是打算这般去做。
周谦望进眼前这人的一双眸子,一如初见之时,黑沉幽深,波澜不兴。可却是,坚定无畏,心意已决。
眼见这人俯身一拜,带着一往无前绝不回头的锋锐,周谦便知,不必相劝。
这种人,求仁得仁便是她的道。助她行事,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再者,周谦眼中光芒大盛,眼神炙热,心中突生豪情。
征服异族,扩张版图,这等武勋,可堪载入史册。这是每个帝王的野望,自己也不例外。
半晌之后。
周谦开口,“傅徵,我不怀疑,以你之能,可以做到。
只是,你若是亲自前往,去面见赤兀极,引得他上钩,布置兵马。那么,届时大周军队兵围沂城,北胡兵马遇上伏击,待到赤兀极反应过来,你当如何脱身?”
不提赤兀极会否意动,只因开口的,是傅徵。
“殿下,我一为献策,二为指路,赤兀极若然入局,那我必然会随同北胡先锋,经由木头沟,进入西沂,进入沂城,而不会待在北胡大营。”
“进入沂城?你也说进入沂城?你不是有意令大皇兄c令傅家军出兵,围攻沂城?那个时候,你不是也在沂城之内?”
“多谢殿下关怀。这个,我自有脱身之法。”
“嗯?脱身之法?小姐你固然身怀绝技,可毕竟是面对千军万马。
小姐既是有意一箭双雕,意指北胡在后的主力,那么,你势必会确认,胡人先头军队已然将拿下沂城c安全无异的消息,传回北胡营地。是也不是?
那么,你势必会待在沂城城内,待在北胡军队身侧。是也不是?
那么,你势必会等到木头沟那侧先动手,再令傅家军现身。是也不是?
而一旦大周军队围城,留给你的脱身时间,可还有?
我说的,可对?”
程知摸摸鼻子,轻笑一声,“殿下慧眼如炬。”
“”
而后,悠悠接上,“只是,殿下方才有言,‘古今欲成大事者,皆为懂得因势利导,甘冒奇险之辈’。
高收益,素来伴随着高风险。既要想占着好处击必杀,又想要从容身退c安全无虞,哪里有这般好事呢?
这终归,是要冒些险的。”
“”
“殿下,尽吾志也,则无悔矣。我傅徵,当仁不让。”
“好。
傅徵,我周谦方才说过,我引你为知交,视你为肱骨。你当为国士,身负不世之才。
我等你回来,与你一同拨乱反正c肃清天下,与你一同根除痼疾c与民生息,与你一同乘胜追击c扩大我大周版图。
”
“殿下,您曾经有言,‘何来未婚妻?贼子约定,如何作得了数?’。
殿下,您这是从未承认过,与晏家小姐的这一场婚约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