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几乎可以预见哪怕她掏心掏肺地为她准备,只怕在外人眼里也要落了个不慈的名声,否则一个女孩子好端端地怎么就这么心急把自己嫁出去呢。
老夫人实在不满郑氏的态度。
沈若画的事情怎么能没有隐情?可大儿媳妇在一旁敲边鼓,又见似乎有利可图,横竖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庶生女,她也就不当做一回事。
反正只要婚事定下就行了。
至于嫁妆?
好歹是嫁到王府,也不能几箱子就打发了,可公中的那些银子多贴补也是不能够的,众人就打上了郑氏的主意。
或者说,从她回到沈家后,她手上的东西阖府上下都在窥觎。
无奈沈则言一直不提起,大家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眼下沈若画的事情可总算是被她们找到突破口了。
郑氏又何尝不知她们的心思。
纵然是一人面对屋里这么多人,她也绝对不会从手里漏出去一分一毫,更何况是被这样相逼。
余妈妈的声音从外面响起:“三老爷,三少爷。”
这是沈则言和沈嘉和来了。
郑氏幽幽叹了一口气。
她实在不愿意儿子过来,这种事她完全能应付,而嘉和可是几天未好好休息了,做母亲的哪里愿意用这种肮脏的事情污了儿子的耳朵呢。
是以,沈则言刚一走进来,就迎来郑氏的怒视。等他身后的沈嘉和露出身影,郑氏已经眼神温柔地看了过去。
沈则言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郑氏低着声音说道,似生气又似无奈,更多的却是心疼。
沈嘉和从进屋后,一眼就看清了屋里的情况,多少有了底,想来是同沈若画这个妹妹有关。
他的心里就稍微松口气。
旁人的事情,哪怕是有血缘的妹妹,沈家三少爷心里也没起多少波澜。只是在老夫人拉着幺儿带着炫耀和给郑氏上眼色的想法说起了沈若画的事情。
沈嘉和怒了。
郑氏却轻轻安抚他,她不是不生气了,而是在儿女面前没必要因为不在意地人去花费心思。
至于沈若画的事情?
不是还有人去管吗?
郑氏淡淡地瞥了沈则言一眼,即便陌生十年,可对于这个同床共枕过的丈夫,她知道他正处于盛怒中。
“老爷既然来了,我这个没啥存在感的嫡母就先回去了。若是有了结论,老夫人只管派人同我说,该有的我也不会少。人家不领情,我却不能真的放任不是?”郑氏说完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拉着沈嘉和就离开了。
老夫人气得一口气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脸色变了好几变,跟个七彩虹似地,只可惜郑氏和沈嘉和都没有去欣赏的想法。
母子两个人是一个走得比一个利落。
就好像郑氏只是来看一出戏,而沈嘉和只是来接一下母亲,顺带把父亲给拐了过来。毕竟沈若画怎么说,也是他的亲骨肉。
让父亲来管,总比母亲来得好吧。
沈嘉和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顶着宿醉的疼痛,特意去把似乎要外出的父亲截住有什么不对,至于父亲听到母亲去了梅若斋后脸色如何焦急那就更没必要讲了。
郑氏脸上笑容洋溢,哪怕才听了桩恶心的事,也没有影响她此刻的好心情。
母子两个才回了普骊居,沈妙珠已经捧着茶杯出来。
郑氏一看到她先是笑了,随即就皱起眉头。
沈嘉和说道:“没有什么不能听的,难道娘还能护着她一辈子吗?”就是他也不能,不过是尽量护着周全。
可人力无所及的时候总是有的。
谁厉害都不如自己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