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亮的火光将不大的院落照的像白昼一样。
脚下的人已经没了生气他拼死带来消息:煜王府上下一众人等五日后全部处死。
摆明是个陷阱但越则煜不能不去。
抬起头眼睛扫过层层守卫越则煜看向越则恪手里的剑缓缓举起。
长叹一口气越则恪开口道:“事已至此你做什么都无法挽回如果你肯放下我仍是你二哥。”
放下什么?灭门之仇杀身之恨?越则煜觉得有点荒唐。
越则恪道:“说到底我们皆是被皇家二字所累无论如何这么多年的兄弟之情做不得假。”
“哈哈哈哈——确实蓬蒿成槚白骨类象你和越则炳都告诉了我答案只是我不懂而已。”
想起越则炳死前告诉自己他有时觉得自己很可怜越则煜便一声冷笑在他们眼中自己赢了又如何他终究会摔的比他们更惨。
越则煜轻声自语:“二十年来的母子是假二十年的兄弟转头便是杀招就连和她也是各有目的这世上没什么做不得假……唯有切肤彻骨的仇恨骗不了人。”
看着已经走火入魔的越则煜越则恪叹了一声:“若非安贵妃先我一步这些事你便永远不会知道燕国也能在你手上重振终究天意弄人。”
越则煜冷冷一笑“你想保大燕到最后断了双腿见不得天日越崇为保他燕皇的名声不惜让亲生儿子相残安蔚仪想让她儿子稳坐皇位演了二十年的戏越则昭疯了一样想坐上皇位……要是大燕亡了你们该有多可笑!”
如此大逆不道的每一个字听的人心惊肉跳。这话竟出自替大燕开疆扩土的煜王之口!
燕国需要改变越则恪明白但比起选择越则煜满城白素的代价五弟缓缓为之也许才能伤害最小。
越则恪眯了眯眼睛:人留不得了!
手中的刀终于拔出通亮的火光一间小小院落和多年前一样只是角色发生对调。
这一次越则恪置身事外看着越则煜在一次又一次的围杀中提剑闪躲从最初的灵活应对渐渐的被鲜血溅湿脚下步子越来越沉直到最后因脱力而摔做在地。
当初一把火越则煜烧掉茅屋放了越则恪一条生路但今天这份救命之恩是还不上了。
越则煜看着越则恪一脸遗憾可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别人“之前我还瞧不上她现在看来我不如她。”
她?
突然有人闯入来报林语暮放火烧山火光冲天已有一队城防人马前来查看。
“子帆公子呢?他可有事?”越则恪紧张问道。
“公子无事只是林姑娘把竹屋所有的马全部放走她自己也不见踪迹。主人若再不离开只怕城防人马就要到了。”
声东击西!越则恪鄙夷道:“怪不得她最近如此安静果然吃人的狼怎么能指望她转了性子。”
可就算林语暮能逃走又如何越则煜今日必死!
一声令下数十人转手提刀冒着寒光的刀锋转眼已到眼前可谁知本来已经脱力的越则煜不知从何处忽然爆出一股蛮力十来柄刀尖以抵在肩上的一剑抗下。
两只腿已经失去知觉鲜血像泉水一样从肩头涌出越则煜握紧剑柄看着冲天的火光想起和云帆的那一番交谈……
要他来做?在所有人眼中他只是一个可以用完即扔的工具!
——凭什么!
涌上心头的所有化做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既然如此那就如他们所愿!
向上一推数十精锐拼力下压的刀刃竟然被推开。
有人想坐上大燕皇位那他就送他一个亡国之君!
有人想要母以子贵那他就送她一个母子反目!
有人想要太平盛世想要千古名声那他就帮这盛世再添一把烈火把这已经烂到骨子的太平烧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