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连着又撞了几次,只撞得眼冒金星,还是被弹了回来。
她脑海里一阵发懵,等定下神来一看,三小姐已经被家奴七手八脚扶到马上,掉头回家去了。
芊芊心里急如烟火,突然她听到有人在哀哭,声音时断时续,哭得很凄惨。回头一看,荣府绸缎铺的后门边居然跪着一个人,披麻戴孝,头上插着一只草标。草标上附着一张白纸,白纸上写着‐‐卖身葬父。
卧槽,居然是一位清秀的女子。
她面前的道路上摆着一块门板,上面躺着一具尸体,看模样是个中年人,用白布覆盖着。
女子穿一身白衣裙容貌楚楚,哭得梨花带雨,居然与自己有几分神似。
女子就跪在尸体旁,低头哀哭:“爹爹;;你死得好惨啊;;女儿不孝,没钱安葬你;;”
芊芊在一旁看得很伤感。
鸡叫了,天边露出一片朝霞,街上陆陆续续有了行人。
糟了,时辰快到了,芊芊不及多想,化身魂魄往那女子头上撞去。
这一下结结实实撞进去了,女子魂魄附身倒在地上一阵抽搐,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发现围观的人头攒动,越来越多。荣府绸缎铺如同四合院,连着三进房屋,前门后门都挂着招牌。这条后街是菜市场,左边是家豆腐坊,右边是米铺。
女子睁着惊恐的眼睛,茫然面对现实。左边豆腐坊的大婶扶着她,连带着哭了不少眼泪。
围观的路人七嘴八舌,有不明真相的问:“桂花婶,这是谁家的女儿?”
街坊议论纷纷,“你看那门扳上躺着的人不就知道了,作孽呀,魏朝奉是个好人,可家里出了一个孽种,活活把老人家给逼死了”
女子脑袋晕晕乎乎,她只知道自己叫芊芊,现在叫什么名字却不清楚。躺在门板上的中年人,大约四十来岁,面白微须,脖子上一道勒痕,看情形是上吊而死。
这就是我爹吗?
“爹爹,你死得好惨呀;;”
围观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一个家仆模样的亲随分开众人,喊道:“各位乡亲让一让,让一让,李老板来了”只见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绸缎马褂的老先生,一手柱着拐杖,一手提笼架鸟走了进来。
笼子里是一只金丝雀,原来是花行的李老板。
“刘掌柜,地上躺的不是魏朝奉吗,到底怎么死的?”
他问的是一边站着的米铺掌柜。
刘掌柜摇头道:“李老爷,这女子姓魏叫素素,是魏朝奉的女儿,今年才17岁。家门不幸,可怜小女子母亲去世才半个月,老爹昨天晚上又上吊了”
李老板:“好好的为何要上吊?”
刘掌柜:“她有一个不成器的哥哥,叫魏忠贤”
“魏忠贤?”李老板道:“那个狗杂碎是她哥哥?这小子吃喝嫖赌,整天跟一帮恶少赌钱,他就是魏朝奉的儿子?”
刘掌柜:“可不是,魏朝奉就这一个儿子,从小把他惯坏了。前段时间这孽畜输了钱,偷了家里的房契,把房子卖了;;把个老娘活活气得上吊。魏朝奉没地方住,带着女儿住到荣大官人的店里。没想到这孽畜还是赌性不改,在外面依旧赌博,欠了不少赌帐。没奈何偷了老爹的钥匙,把库房的绸缎偷出去卖了,一共亏空了300两银子”
“昨天,魏朝奉一盘点这才发现,可怜老人家勤勤恳恳干了十多年,觉得对不起东家,一条绳子上吊了。如今剩下一个女儿无钱发送,只好卖身葬父”
李老板唏嘘不已,瞧那女子跪在尸体前哭的泣不成声,模样却还清秀,楚楚可怜,当下动了恻隐之心。
邻居豆腐坊桂花婶道:“李老板,四里八乡都知道你老是个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