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们嘱咐了好一阵,然后把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回到客舱后,何玉茹仍含着泪,对陈临湘说,“你姥姥真好,我要是有这样的姥姥该多好。”
陈临湘说,“姥姥非常喜欢你,只是不知道咱们是途中的旅伴。”
一声清亮的汽笛响彻江面,客轮徐徐地开动了。他们并排站着,倚着窗子朝外望着,只见夜色迷离,月光如梦,江风带着无限的温情送他们缓缓地离开了宜城。
第二天早上,电脑里正放着那支《翠堤春晓》中的歌曲时,何玉茹进来了,一脸的茫然与忧伤。陈临湘关上电脑,请她坐下。她摇了摇头,便倚靠在门旁,朝着舱外那浑浊滚动的江面望了好一阵,才说,“我是出来嫁人的。”
陈临湘有些意外,皱了皱眉,问,“那人怎样?”
“是我中学时的同学,在梁湖边接手了他父亲办的一家挺大的木材丆,大概有好几百万的资产。”何玉茹说着,就用询问的目光望着他。
“问题是你是否真地爱他?”陈临湘沉谙片刻,问道。
“怎么说呢?”何玉茹淡然一笑,说,“是爱还是不爱,我也说不清。”
船就要到站了。江城市区已历历在目。他们不时地透过窗子朝外望着,直觉得有一种惶恐与失落的感觉在步步逼近。
“就要到站了。”何玉茹说。
“是的,时间过得真快。”陈临湘说。
随着一声清亮的汽笛声,客轮开始减速。陈临湘掏出笔和本,让何玉茹留下通信地址,好等回去后把她的照片寄给她。何玉茹没有写,而是从皮包里拿出一个信封给了他。上面就有她的地址。
上岸后,他们一直相默无语地走到长江大桥桥头的路边。
“打算怎么走?”他拎着背包,停下步子,关切地问着她。
“桥北有个汽车站,每隔一小时就有一趟去梁桥的班车。”何玉茹说,“你呢?”
陈临湘说,“南去的列车很多,我想坐晚上七点的快车。”
“到长沙?”何玉茹低着头,用鞋尖涂刬着地面,明知故问着。
“是的。”陈临湘说。
两人抬起头来,温情灿然地相视一笑,然后,又把目光转向江面。午后的阳光懒散而燥热,把人的心绪晒得恍乱不安。
这时,一辆出租车从南驶来。陈临湘招了招手,车便停在他们旁边。陈临湘拉开车门,对她说,“上车吧,好好赶路。”
何玉茹不肯上车,就说,“我不急,还是你上吧。”
陈临湘不容分说,就把何玉茹推进了车里,关上了门。随即,车便开动了。他站在路旁,朝车子挥了挥手,目送着小车消失在大桥的尽头。
等他来到车站时,已是午后的黄昏时分。他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就到售票窗口买了张票,然后进到了空调候车大厅。他放下背包,在一条长椅上坐了下来,随后从衣兜里掏出了那个信封。信封上的字清秀典雅,婉若其人。虽说剧团里也有一些年轻漂亮的姑娘,却没有一个让他如此地倾心动情。想到这,一种无奈的悲情与伤感开始在心中弥漫起来。他拿出笔,一边悲叹着,一边在信封的背面书写着:
在那江风如歌的傍晚,
你梦一般地走进我的心间,
也许是理智的怯弱,
也许是初遇的生陌,
我无法表白爱的承诺。
在那夏日炎热的午后,
你又匆匆地离开了我,
也许是无缘的陌路,
也许是理应的归宿,
我无法表达失落的愁苦。
突然,他感觉身旁站着一个人,抬头一看,让他简直不敢相信,“啊,玉茹,你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