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带着几人去收拾东西去了,柳吟风在门口站了会儿,想着自己每年上山来赏桃花,算起来也一直承蒙兀那方丈的照看,无论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自己也应当去同他道个别,兴许,以后,这光雾山,他是再也不会来了。
柳吟风想着,同秦叔说了一声,便又朝着光武寺走去,到了兀那的禅房前,柳吟风便停下了脚步,只听着里面的木鱼声,良久没有抬脚。
“小友既然来了,又何必在门口徘徊不入”里面传来兀那方丈的声音,柳吟风沉吟了片刻,才走了进去。
木鱼声停了下来,兀那方丈抬起眼来望向柳吟风,没有开口。
柳吟风在兀那对面盘着腿坐了下来,目光落在面前桌子上的木鱼上,半晌,才道:“我是来辞行的,每年都要来山上叨扰几日,虽然此前方丈瞧着十分的不靠谱,可是却也一直对我十分的照顾。”
兀那望着柳吟风,淡淡地道:“今年的桃花,又谢了。”
“是啊,又谢了,桃花美,美得短暂,可是却让人一直念念难忘。”柳吟风轻声应道。
兀那便又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柳吟风想了想,倒也实话实说:“夏国现在同夜郎国正交战,我想去瞧瞧。等战事结束,兴许会四处走走看看。”
“去军营啊”兀那轻声道:“我前几日瞧着有一个姑娘随你一同的,军营那样的地方,你也要带她同行”
柳吟风倒是有些诧异兀那竟会问起此事,眼的惊讶显而易见,半晌才摇了摇头应道:“不,那位姑娘是鬼医的徒弟,前阵子一同不过是因为我寒毒未除而已,昨儿个她便已经随着鬼医一同走了。”
“走了”兀那望着柳吟风的目光带着几分怜悯,许久,才淡淡地收回了目光,轻声问着:“这么几年,你倒似乎从未听我认真念过佛,你如今要走了,我便同你念一段如何”
柳吟风闻言便笑了起来:“如今瞧着方丈,却仍旧会想起此前方丈酒肉均沾的模样,一下子正经了起来,倒是有些不习惯了,好,你同我念一段吧。”
兀那笑了笑,微微阖眼,手的木鱼敲响了起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柳吟风亦是闭上了眼,木鱼声和兀那念经书的声音在耳边突然大了起来,柳吟风蹙了蹙眉,只觉着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军师,军师成了,成了夜郎国大军被我们困在了望沙坡,哈哈,一切如军师所料,军师果真神算末将佩服”
似乎是在军营之,柳吟风听见声音传来,周围有战鼓声和士兵盔甲摩擦发出的声音,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渐渐地,眼前才稍稍清晰了几分,眼前的人,是华国公麾下一名骁勇善战的勇将,叫常辉。
“好,咱们先围他三天,让他没有了补给,士兵都饿得没有力气了,再发起进攻。”柳吟风听见自己的声音,清雅,却带着几分淡淡地傲气。
那常辉应了声,便退出了营外。秦叔给柳吟风斟了茶,才笑眯眯地道:“公子又立了一个大功,两年前,将宁国的战神洛轻言给除了,若是这次顺利拿下了夏国,这皇位,便是公子的了。”
柳吟风嘴角微微一勾,却笑了笑道:“说这话,怕是为时尚早。”
“哪里早一点儿也不早,公子是名正言顺的皇室之后,如今太子已死,七王爷又受陛下忌惮,虽然陛下不说,可是对公子越发的倚重,这便是最好的证明了。当年陛下将公子接入宫的时候,不就说过想要将皇位还给公子的话”秦叔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目光望着柳吟风,带着满满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