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的人动了动嘴角,“那是运气不好。”
“运气不好?”蜚零反问,“你说多少次了?”
有多少次了,她也数不清楚,最初他为了生计,想要去富户家里偷盗些财物,带着她这个废人当然不行,只能先放在路边。可只要他离开,她不是遇蛇就是碰狗,后来他将她放在屋檐下,结果屋檐上的瓦片掉下来,差点把她砸成肉饼。再后来,他将她安置在客栈,结果客栈失火,当他冲入屋内时,她已然熏了个半死。
从此之后,他绝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而她所有的衣食起居都由他照顾,有了她这个累赘,他只能背着她上山砍些柴,一路走一路卖的赚钱,那些钱还不够她的药钱,于是他身上的配饰越来越少,衣衫越来越薄。
她知道,他拥有一身好武功,如果没有她,他不会如此凄惨,但他从来没有抱怨过,更没有嫌弃过,她知道,他眼中所有的情绪,都只因她而起。
匆匆地送完了柴,蜚零把水喂她喝下,看到她满足的面容后,匆匆拿钱走人,完全无视了主人为他递上的那碗关爱的茶水。
“今日多了十文。”他简单的叙述着。
“你若肯对她笑一下,还能再多十文。”肩头上的人虚弱的笑着,“我能看穿她想什么。”
“别说话。”他发现了她的气息又乱了,“一会给你买药。”
“少用两日没关系的。”她拒绝他的提议,“我想让你吃顿好的,再睡个好觉,我们去客栈投宿吧?”
“不行。”她的想法也被他否定,固执地迈步进了药铺。
他熟练地报着药名,看着伙计抓药,她知道今夜她们又将在野外度过一夜。
她不在乎在哪过夜,她知道他也不在乎,可她在乎他。
从药铺出来,他的四十文钱只剩下了了几个,他毫不犹豫地背上她,朝着刚才落脚的包子铺走去,“两个包子。”
热腾腾的包子递到他的手中,他抱着她倚墙而坐,手中的包子送到她的口边,“小心烫。”
她眨巴着眼睛,“你先吃。”
“你吃完我再吃,还有钱。”他哄着她。
她眼角眯出清亮的光,“你还剩七文钱,有五文是要借用浴桶的时候付柴水费的。”
“还有两文。”他回答的快。
“你会明日早晨给我买包子。”她回答的更快,“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
如此亲密的在一起,他们对彼此心里的了解,就如同对彼此身体的了解是一样的,他们之间没有**,只有不愿说而默契回避的过去,但当下,秘密是无法存在的东西。
“蜚零,换馒头吧,可以多买一个。”
“不行,你需要吃点肉。”
这样的话题每天都在上演,她永远无法说服他,更无法强迫他,他不多言,只是固执地坚持着他的想法,一如他带着她这个巨大的包袱般。
“你先咬一口,我怕烫。”她的借口,也是千篇一律。
不擅长言辞的人遇到了更不善言辞的人,总有一个人的话要多些,她哪都动不了,唯有动嘴了。
他轻轻咬下一口包子皮,刚好将肉汁最鲜美的地方留给了她,她咬下一口,准确地留下一半带馅的地方,又留给了他。
一个包子才多大,有馅的地方更小,可他们总能如此精准地为对方留下最好的一部分,那是因为这一路上,他们已经无数次这样吃着,留着,就连下口的力度都能拿捏的分毫不差了。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带着我的理由呢。”
这个问题,也是他们之间谈及最多的,也是唯一一个她问过,他却不给答案的。
这一次,结果依然如同往常,“以后告诉你。”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