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她惶恐,不如说窃喜更贴切。这窃喜的感觉就像是一件新衣服被她穿了第一次,一碗刚讨来的饭被她扒了第一口,不对,他不是讨来的饭,应该是刚出锅的饭。
在她有限的记忆里,鸡屁股是这个世界上最肥美香酥的东西了,这一瞬间的感觉,就象第一次吃到鸡屁股时一样。
一样,也不一样。
她至少知道鸡屁股长什么样,可他……
那方白色的面巾挡住了太多,她什么也看不到,除了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眸,但是那眼睛的线条真漂亮,比她经常讨饭路过的那家花楼里的少爷还漂亮,老乞丐说少爷赚很多很多银子,如果他去花楼,一定比那些少爷赚的都多!她暗自想着。
不过,也说不定他是歪嘴龅牙朝天鼻鼻毛丛生,她有些坏心地想着。
“在想什么?”
他的话让她一惊,明明没回头,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事?
收了心神,她平静地回答着,“你说跟着你,就有饭吃。”
她跟着他,不是因为他象仙人一样,也不是好奇他的容貌,仅仅最简单也最切实际的理由——他答应给她食物。
她跟上了他,没有被他甩下,现在他停下了,就该给她食物。
他提要求,她做到了。
“去洗干净。”他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淡淡的,不带波澜起伏,却有着无形的威慑力,让她不敢不从。
在溪水中洗干净了手和脸,一旁的石上已放了个小包,摊开的手绢里,放着几个酥饼,她拿起饼狠狠地咬了下去,菜香满口,让她无暇管太多,一口接着一口咬着。
不过是最寻常的蔬菜饼,也早已经放凉了,可对她来说,却是时间最好吃的饼,还有着最难忘的味道,即便多年后她再吃到同样的饼,也不复今日这味道了,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
吃快噎着了,她淘两口溪水,再抬头时,放着饼的地方又多了一个小小的瓷瓶,打开瓶塞,一股药香扑鼻。
她看了看自己脚底纵横了无数道的口子,在溪水的清洗下,那些伤口更加清晰,张着小口子,淌着血丝。
就这么敷上去吗,一会走路还不是要继续伤,这药敷了就蹭掉了,没什么用啊。
她将不解的目光投向了他,而他没有多余的话,甚至没有瞥她一眼,而是飘身下了石头,朝着前方一步步行去。
她知道,在他这里是要不到答案的,索性把身上破破烂烂的外衣扯了下来,把两只脚丫包裹的严严实实,再度朝着他的身影追了下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一个大门前,有人恭敬地迎了上来,而他依然淡淡地吩咐,“培养她。”
来者点头遵命,而她也终于得到了他的第一次正眼相待,“有命待下去,就能每天有东西吃。”
她懂事地点头,在他举步即将离开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吗?”
那脚步不停,“想要知道我叫什么,就想办法再次站到我面前。”
当她在“青云楼”中努力挣扎的时候,终于体会了他话中的意思。
从一开始,他就在为她立下目标,想要吃一块饼,就要做到跟上他的脚步,当她坚持下来的时候,她吃到了那块饼。
在这个竞争者无数的地方,只有冷血与杀意,没有人性。她想要每天吃到饭,就必须变成阁中强者,在这里被淘汰的人,只有死。
无数次被人打倒,无数次受伤,无数次生死边缘,她逐渐麻木,逐渐忘却了好奇心、忘记了笑,但是她还记得一点。
她想知道他的名字,因为她知道他不会骗她,就象她只要走下去,他就会把饼给她一样。
三年后,当她被人打倒打伤的机会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