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虐
戏台显然是新搭的,还残留着木屑刨花的味道,粗粗的木板甚至都没有刨干净就拿来用了,很是简陋。
而一个戏台,就连凉棚都没有,大咧咧地敞开着。
不过我相信,这不是不搭凉棚,而是将一切暴露在阳光下,才是他们的目的。
戏台,不就是用来看戏的吗?
可是今日这戏,没有戏服,没有景幕,只有一根柱子、一个铁环,几根穿过铁环的铁链悬在空中,外加戏台旁的一个狗笼子,成为了最大的道具。
戏子,也只有一个人。
此刻他,正在笼中。蜷缩着四肢,身体紧紧地被禁锢在笼子里,那狭小的笼子根本装不下一个人,他的身体扭曲着,四肢着地,犹如狗一般地趴伏着。
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臀,那两瓣上,全是青紫的伤痕,还有血迹。有干涸的、有未干的,各种伤痕交替夹杂在一起,几乎将那白皙的肌肤掩盖。
不仅浑圆上如此,就连身上也是密密麻麻的伤口,让人不禁去想在此之前,他到底承受了多少虐待。
他趴在笼子里,犹如死了一般,唯见胸口小小的起伏,微弱的喘息着。
一方面具遮挡了他的脸,让人只能欣赏着那被蹂躏过的伤痕,享受着肌肤与血交融的快感。但是我已不需要如那些人一般,去看他面具下的容颜。
这身躯,这肌肤,这长发,所有的一切,在我的眼底都那么熟悉。在初见的刹那,我的血液已冰冷冻结,我的灵魂已飘飞身外,只听到一声声剧烈的响动,在耳畔敲击。
那是我的心跳,急促到已没有间歇,疯狂地收缩着,眼前的世界如水波一样晃动着,就像湖水倒影般不真实。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那擂鼓般的心跳,震荡在我的耳边。
容成凤衣,那个最为高贵华丽的男子,此刻被人关在狗笼子里,任人欣赏着他的身躯,那些贪婪的目光,那些嗜血的眼神,那些疯狂的表情,来来回回徘徊在他的身体之上。
不该的,他不该有这样的遭遇。
一个人无论他做过什么,他都应该有一个做人的尊严,容成凤衣执着于他的尊严,他的骄傲,而这样的行为,不啻于毁灭他的所有。
没有什么比摧毁一个人的尊严更残忍的,这样的打击是一生,再也难以爬起。
高高在上的凤后,最为尊贵的男子,在市井中任人观赏身躯,这种记忆将是一生最为惨痛的事,永世难灭。
是什么人如此狠毒,是什么人如此疯狂?
还要想吗,还需要去思考吗,如此手段,如此行事风格,天下间只能有一个人,就是雅。
她将对我仇恨,全部转嫁到了容成凤衣的身上。因为容成凤衣,那夜我才带着独活和合欢离开。雅错失了最好的机会,所以她恨容成凤衣。
我为什么这么蠢,为什么不相信他,即便在寻找的过程中,我的内心依然让我做出不相信的选择。
被伤的太深,就害怕相信。
他曾经让我再相信爱,却也让我再也不相信他的爱。
我的手捏着,捏着,几乎捏碎了自己的骨头,我想要冲上前劈开铁笼,为他遮掩,带他离开。
可我不能,不能!
盛怒之下的我,灵识也格外的清晰,我能够感受到,那戏台周围弥漫的杀气。
容成凤衣是诱饵,而这个陷阱,定然是为我设下的。贸然地上前,只会让自己陷入同样的险境中。
留着命,才能救人。
我看着,有人走上戏台,拉拽着铁笼,铁链的晃荡声中,有人粗鲁地拉拽上他的头发,把他从铁笼中拖了出来。
不知道是否在铁笼中被困的太久身体僵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