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曾经也因他而起过,却也因为他而被压抑过,却在这个时候,悄然回归。
我脚下快速地晃动,那蝎子仿佛疯了般,又一轮猛烈的袭击攻来,空气中都浮现了淡腥气。
“独活剑”那一斩伤了它,现在就算我想跑,只怕它也不会放过我了。
这东西,比我想象中要坚硬的多,也不知道身上那壳是什么做的,连百年寒铁都能轻易挥断的“独活剑”,却只敲下它一小块蝎螯。
偌大的荒漠中,我如丧家之犬般奔逃着,它疯狂地进攻,不断地追踪着我。
它在耗费我,我又何尝不在耗费它?
而这个家伙体能也比我想象中好的多,我和它斗了两个时辰,它居然没有力竭的迹象,反而是更加凶狠起来。
距离天亮还要很久,看样子我还需要撑很长时间。
但是合欢,还能不能撑?
我的呼吸间,忽然嗅到了浅浅的水汽。
是绿洲吗?
而那沙蝎的攻击,就像受到了什么遏制,突然慢了下来。
我心头一动,莫非……
它常年生存在干燥的沙漠之下,应该不喜绿洲水汽,所以才会埋伏在这绿洲与沙漠的边缘,等待来饮水的人畜,伺机待发。
越往水汽浓重的方向,它的攻击越慢了些,我心中暗喜,扑向绿洲所在。
那沙蝎的攻击之势停住,我终于长长地透了口气,可我的心还未放下,它又一次扑了上来。
看来,它因为我伤了它,笃定不放过我了。
在它的追击中,我所有的潜能都爆发了出来,抱着合欢一路狂奔,当脚下踏上软软湿润的沙滩,那凹陷的沙线也终于停在了绿洲的边缘。
是了,这沙子又湿又重,沾满了水汽,对于生活在沙子之下的它而言,是麻烦。
他忌水!
站在湿润的沙土上,我放下合欢,轻轻拍着他的脸,“合欢,醒醒,我们到了。”
合欢昏迷着,面白如纸,气息微弱的快要感觉不到了。
他真的能好吗,真的只需要休息休息吗?
我自己都不相信这话,可我束手无策。
合欢啊合欢,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坑自己,把自己玩死了很开心是吗?
“活着,很累的。”他眼睛已睁不开了,那唇嗫嚅着细微的声音,“其实无论我炼不炼药,我的时间都要到了。”
二十岁了吗?
他的病在二十岁前若不医治,就再也没有救治的可能了。
“今年,我十九了。”他叹息着,“原本,我想在两年内拿下天族族长的位置,再用一年的时间征服天下,成就自己的梦想,不过因为你的出现,似乎来不及了。”
他用力地喘了两口气,“你问我为什么帮你,因为我改变主意了,我用一年的时间,让你平这天下,也算是达成了我自己的梦想。”
“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坐天下之主呢?”越是了解合欢,反而越是不明白他的执着。
“不然我该执着于什么?”他反问着我,整个人靠在我的怀中,“我不能动感情,一生淡漠,若不找个依托,岂不是行尸走肉这二十年?我父母放弃的东西,我争来玩玩,我要证明下,我绝不会输给任何人,即便我没有武功,即便我没有健康的身体。”
他的无所谓,因为不得不无所谓。
他的淡然,因为不能不淡然。
不能动感情,不敢动感情,每日被病痛折磨着,活着的意义何在?
“放心,我会活到看你平定天下的。”他淡淡地笑了笑,“其实,动感情也不错的,是吗?”
我心中一沉。
他曾经说过,他对一个人动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