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为他感到高兴。”
我的眉头渐渐蹙了起来,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等待。
“夏家,是宫廷乐坊出身,我们父母自小就将我们送入乐坊,希望我们有朝一日能够攀附权贵,惠及家。哥哥不喜欢宫廷的奢华,一心只向往宫外的平静悠闲,但是三年前,他在大殿演奏的时候,忽然被太女宇佩兰看,当日传话的人就来到家,说要他陪伴太女殿下做个伺候的爷。”
心头一动,我低声问着,“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腊月初八。”夏木樨毫不犹豫地开口,“我记得那日上午,我们正在家准备腊八粥,传话的人就到了,说是初十来接哥哥。”
“腊月初八”我脚下退了步,腰间撞上了桌角,一阵阵地刺疼。
三年前腊月初八的午前,他拎着小小的食盒站在风雪,任那漫天的雪披满他的发,他的肩,只有温暖的笑容如太阳般,静静地对我说,“腊八粥一定要在午前送出去,才能带给人来年的吉祥,我真怕赶不上时间。”
当时的我,为他拂去满头的雪花,手端着热气腾腾的粥碗,逗弄着他,“都说新夫第一年要为妻亲手熬煮腊八粥,木槿这算是入我门了吗”
他只是温柔地望着我,“你若喜欢,我便年年为你熬煮腊八粥。”
回忆起,那些话语竟然如此清晰,清晰到,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那么鲜活,从不曾忘记。
我记得,他看着我喝那碗粥时的满足。我们依偎坐在亭,看外面雪花飘飘,分食着手的粥,我用功力温暖着他的身体,他则始终凝望着天上飞落的雪花,一眨不眨。
当时,他对我说过一句话,“如果我不见了,你怎么办”
“寻你。”我的回答,只有两个字。
“你是死卫,非皇命不能离。”他的手,很凉;细细地抚着我的脸,却是小心翼翼地珍重,“我甚至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叫你什么呢。”
“煌吟。”这是我第一次对外人提及我的名字。
那日,无论我怎么运功,他的手都很凉。我有种感觉,他会如这雪花般,融化消失。
我的感觉一向灵验,所以我进宫,推却护卫之职,只想带着他离开,我要真正做到娶他,与他山林水间隐居。
夏木樨的话就在耳边,一句句地灌入我的耳朵里,不需要我仔细听,却是一字字清楚无比。
“我记得那夜,他对我说,让我照拂好父母,交代了很多很多,就像遗言一般。”夏木樨的眼睛看着我,也似乎在想着什么,“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他许了一名女子一生一世,绝不能入太女府,即便是死,他也认定了那女人。”
他的声音忽然变的尖锐,一字一顿,拉拽着,更象是牙齿在撕扯血肉,“他说那女子叫煌吟。”
我闭上眼睛,一口气闷在心间,既透不出,也咽不下。
若非夏木槿亲口所说,他绝不会知道我的名字。
原来我那夜的预感没有错,他真的选择自尽,可是可是
“他忘了父母告诉他的话,他忘了要让我们夏家荣华富贵,他忘记了要给我们衣食无忧的生活,只记得一个女人,一个他除了姓名,甚至不肯告诉我们地位身份的女人。”
他的话让我们没有反驳的力量,我从不知道夏木槿背负着什么,我也不知道当我进宫的时候,他默默的选择。
他从来没有依赖过我,没有阻碍过我,没有让我分担过一丝一毫,我享受了他给的最纯粹的爱情,却不曾尽过一个情人最基本的责任。
“就在这时,太女府突然派人来了,数十兵卫将我们团团围住,押入太女府。我和父母在一起,被人关在房好吃好喝,却是不能踏出房门一步,而他,却不知道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