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捡到美男子
两更的梆子敲响着,穿透大雨交织出的密布声音,打更人的喊声分外清晰。 哗啦啦的雨点打在青石板的路上,顺着石板的缝隙流向道路两边,汇成了小小的溪流,地面被冲刷的分外干净。
这样的天气,家家户户早早熄了灯,京师的道路上早没了行人,偶尔一队着蓑衣的士兵行过,留下整齐的脚步声和溅起的水花。
长长的巷道上,一家酒馆门前的灯笼在廊下摇晃着,门扉半掩,看样子也要打烊了。
本该是无人的街头,我慢慢地行着,撑着松黄色的油纸伞,风吹起我月白的长裙,飘逸间勾上我的腿,蓬松的发间沾染了雨露雾水,影子竟也不甚清楚了。
精致的绣鞋踩在青石板的路上,小心地不被水染湿,衣带被风撩起,卷上我握着伞柄的手指,调皮地滑过。
姿势,或许算逶迤秀美;脚步,可能妙曼钟灵;但是我的歌声,绝对算不上美丽了。
口唱着不着调的歌,“正月初一去看郎嘞,买包了瓜子买包了糖,推开房门看我的郎,我郎病在了竹床上,我看我的郎命不长啊,请来那个郎看我的郎,若是整不好我郎的病,先埋那个郎再埋我的郎”
“哐”身边某扇窗户猛地被推开,一样东西砸了出来,我飞快的闪身躲过,东西砸在我的腿边,正是一个茶壶。
“哪个抽风的下雨天鸡毛子乱喊,再发瘟,老娘就砸夜壶了”想想似乎不过瘾,又补了句,“保证带尿。”
我缩了缩脖子,聪明地选择闭嘴。
大雨天在外面游荡我也很无奈,这样的天气让我全身的骨头都像错了位般的疼,筋脉抽搐着,优雅缓慢的脚步不是我臭美,因为我根本不敢行快。
雨下了三日了。前天,我抓着云麒云麟聊了一夜;昨天,我拎着花何把“泽兰”大大小小的朝堂后宫的事打听了个遍;今天,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要回“百草堂”
一道黑影从酒馆里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脚步虚浮;口发出低低一声,“唔”抬手似乎想要摸清什么,可惜他面前什么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夜色。
脚步晃了晃,他根本没注意脚下高高的门槛,脚尖重重地踢到门槛,滚地葫芦般从门里翻到了门外,面朝下的趴在水,大雨瞬间染湿了他的发,一缕缕的撒在雨水冲刷的地面上,身上华丽的皮裘散开,如泼墨般覆在他的身上。
算我跳的快,逃过了被扑成肉片的结局,但是
狠狠地擦了擦脸上的水,一把泥浆
死小子,你就不能摔偏点
真可惜了一件好衣服我暗自惋叹了声,继续打量着他。
他很高大,脸在我脚边,腿还能勾在门槛旁。
他大概不穷,除了那件华丽的皮裘,头上的簪子似乎也价值不菲。
他肯定醉了一双手抱着我的脚,脸颊蹭了蹭我的小腿,像极了一只巨大却性格温顺的狗儿,在讨好着主人。而这,也正是我没有抬腿走人的主要原因腿被抱住了。
虽然,我非常想伸出我修长的小腿,狠狠踹上他的脸蛋,但当我的目光看到他的容貌后,这个念头被生生顿住了。
地上的人迷茫地抬着头,我一声叹息脱口而出又一件仙品男人,要是能带回“百草堂”,我又多了一件镇楼之宝。
我无语问苍天,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事件,苦笑无奈比惊讶更多。
三年前的大雨夜,我捡到从天而降的蜚零。
两年前的冬日雨夜,我捡到无家可归的小茴;春雨连绵,我捡到被正夫赶出家门的映槿;夏日黄昏的暴雨,我捡到瑟缩在门前乞讨的清心;秋日寒雨天,我捡到卖身葬妻的朝辰总之,雨天捡人已成了我特有的运气,好到连我但凡下雨天在街上都要左右看看,犹如找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