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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看着眼前一身穷酸气的儒生,广西巡抚苏旷臣微微撇了撇嘴,而后拉了个长音说道。

    “谢大人。”说完,张素元转身在下手位落座,神色间不见一丝局促。

    苏旷臣更加不悦,这个穷儒生好不懂得礼数,老师究竟看上他什么了?

    “张公子,你认识方老大人吗?”看在老师的面子,苏旷臣压下不悦,问道。

    “认识,晚生早年曾有幸聆听老大人教诲。”略微一愣,张素元随即就反应过来,在广西,方老大人只有一位。

    “方老大人是本府座师,他老人家曾交待本府照顾你,张公子,此番你进京参加会试,务必要去拜会老大人。”苏旷臣本就对张素元这样的穷酸儒生没什么兴趣,见了面后就更是腻味,于是三言两语便把事情交代清楚。

    八年前,在党争中失势归乡的方中徇重新出山,临行前特意交待苏旷臣,要他务必关照一个叫张素元的儒生。苏旷臣知道老师的癖好,方中徇交待他张素元的事后,他也打听了一下,对此他很不以为然,但老师既然交待了,他就得照办。

    虽是老师看中的人,但苏旷臣一向对张素元这样的寒门儒生没什么兴趣,他之所以把张素元招到巡抚衙门,只是为了完成官场中例行的手续而已。如果张素元知道他中秀才成举人是怎么回事,那也就罢了,他见与不见都没有关系,但如果不知道,而他又没把话说清楚,那在老师眼里他就是个糊涂虫。

    打发走张素元后,苏旷臣立即来到他私人的银库中,他要冲冲晦气。在银库中,把金块银锭搬来挪去是他每天最快乐的时光,不论公务多么繁忙,他每天都得挤出时间来银库一趟,否则就睡不着觉。

    张素元,广西藤县人,其家亦农亦商。张家的家境虽算不上富裕,但也不愁温饱。作为长子,不论农商,他从没有继承家业的打算。少时,张素元便胸怀大志,十四岁时应童生试,一举通过县考(知县主持)后,即以一首五言绝句《咏独秀山》明志:玉笋瑶簪里,兹山独出群;南天撑一柱,其上有青云。

    通过县考后,张素元接着又一路过关斩将,顺利地通过府考(知府主持)c院考(省学政主持),二十岁时成了秀才。三年后,张素元参加乡试,又是一举高中,成为举人,取得了进京参加会试的资格。

    为人慷慨负胆略,好谈兵,这是朋辈对张素元的评价。随着张素元长大成人,北方边乱渐渐成为帝国重忧,张素元的目光被吸引到了北方,从此他便以边才自许,每闻老校退卒,即去造访,与之论塞上事,事无巨细尽皆一一祥问。

    仕途,是张素元得以施展抱负的唯一途径,而要进入仕途,科举就是他唯一可以走的路。中了举人后,第二年就可以进京参加会试,如果高中,那他就有机会执掌兵戈,一吐胸中块垒。随着日期一天天临近,张素元心情之雀跃也就可想而知。

    省府桂林并不是张素元进京的必经之路,他来桂林是到主管一省学子事物的广西学政司拜别学政大人并办理相关手续以及官府给与应试举子的路费和驿马。

    拜见学政大人时,张素元就为学政大人对他的客气态度感到奇怪,及至听说巡抚苏旷臣要见他,就更觉奇怪,以苏旷臣堂堂府首之尊,见他一个小小的举人干什么?

    拜别苏旷臣后,张素元心中百味杂陈,他相信苏旷臣的话,以苏旷臣的地位,完全没必要跟他说这种谎话。

    漫无目的地走在熙来攘往的大街上,离家时的兴奋之情已消失殆尽。

    “老爷,三少爷回来了。”管家方喜垂手侍立在方中徇身后说道。

    听到小儿子回来了,方中徇那双即便如春风一样微笑时也透着森森冷意的狼眼陡然柔和下来。小儿子方林雨是他的命根子,即便把世间所有的好东西都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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