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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戴佳一直呆在家里,哪里都没有去,她打电话求助过身边的所有亲戚,没有一个愿意干涉这场家务事。她在外婆的遗像前长久地伫立,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对策,只是觉得外婆的眼睛似乎一直看着她,以往慈祥的目光也变得无比忧伤。她找来一块干净的布,小心地擦拭外婆遗像上的灰尘,忽然接到北北的电话。北北约她出去喝茶,顺便商量一些事情,她稍稍穿戴了一下,出门去了。
当戴佳摘下口罩,北北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疑惑地说,爱妃,你这边脸皮怎么比那边的厚一点,搽粉搽多了?还红扑扑的。
戴佳给了她一个白眼,说,我妈打我的。
北北大吃一惊,她无法想象戴妈妈会狠心下此毒手,将这张精致的小脸打得跟半熟水蜜桃似的。她气愤地说,你家那位老佛爷也太离谱了吧!在店里损我也就算了,回家还打孩子玩,这算哪门子富贵病?
什么?损你?
是啊,她好像开始对我有意见,这两天到处挑我的刺。
戴佳郁闷地呼出一口气,说,我们的那个合同被她现了,而且那些白条在我手里已经失去效力了,也就是说,我说的那个计划失败了。
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真是弄巧成拙,现在订婚时间要提前了,我就快嫁进豪门,做一个幸福的了。
什么意思?你真准备妥协了?
嗯。戴佳点了点头,无奈地说,我也没有办法,没有一个人肯帮我,我妈怎么也不让步。
那么大的缺口我实在补不上。
北北拍了拍了桌子,正义凛然地问道,还缺多少钱?
五十几万。
于是北北硬生生地咽了一下口水,坐了下去。
戴佳淡淡地笑,说,无所谓了,就这样过吧,我不想和我妈闹翻脸,让外人看笑话。我不想像那种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背弃父母搞什么私奔,最后背一身骂名。
可是,你甘心么?荣小白怎么办?
不甘心又能怎样?我能和谁抗争?我妈毕竟是为我好,希望我过衣食无忧的生活。至于荣小白就当是我欠他吧,混过这几十年,下辈子有缘分再说。也许再过段时间。大家都认命了,现在的痛苦就跟个屁似的。臭一会儿也就散了。
北北也叹气,而后点了点头,劝慰道,你没有欠他。你已经努力过了,对得起他。我倒觉得他欠你更多,这段时间他一直躲在南京逍遥快活,现在又说要出海,逃避责任,逃避现实,简直又虚伪又懦弱。
戴佳有些生气,想想又笑了起来,说。算了。就这样吧,这个世界上谁都有向命运臣服的时候。我们都不能例外。幸福那回事儿,我有时觉得很遥远,有时又觉得很近,究竟能不能得到,我也懒得猜测。如果得到,是我的幸;如果得不到,是我的命。
她们在茶座门外的大街上拥抱告别,各自回家,北北刚走几步就听见戴佳喊她的名字,于是停步观望。戴佳站在寒风中,长飞扬,她说,北北,等我当了阔太太,还把临家饭店给你们,你不用担心,到时候咱俩一起结婚,好么?
北北笑着点头,转身离开,她绕过街角,想想又返身走了回来。她看见那个曾经无比坚强的小坦克趴在路边脏兮兮的邮筒上,肩膀微微地颤抖,她没有走过去,只是远望着她的悲伤,束手无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她绝不会与戴佳在同一天成为新娘,因为她不愿意让自己在理应最幸福的那天见证到戴佳灵魂的葬礼。
订婚时间订在二十七夜,只剩几天。她的脸已经消肿,谁也看不出她曾经挨过打,如今她什么都听从戴妈妈的吩咐,不再节外生枝,是一个十足的乖乖女。她站在落地镜前面试穿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