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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去世的时候戴妈妈准备将戴佳支出去,生怕她受到惊吓。然而戴佳坚持留在外婆的身边,眼睁睁地看着老人的生命渐渐消失。戴佳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痛楚,只是安静地看着,仿佛外婆只是收拾行李,要回乡下老家去住一段时间一样。然而当外婆完全停止呼吸,一盏油灯就此熄灭,只留下一根毫无生机的枯芯,戴佳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葬礼在外婆的乡下老家举行,戴妈妈打算让徐泽霖过来拜祭,却被戴佳阻止,她忿恨地望着妈妈,说,以前你想怎么闹都可以,现在还是消停一下吧!

    戴妈妈没有想到女儿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但在这个特殊时期也自觉理亏,只得打消原先的念头。当然,荣小白也同样没有获得参加葬礼的资格,他只得拜托蒋汇东帮忙订制一只花圈送了过来。这段时间他决定哪里都不去,也不再参加各种宴请,一直等南通那场葬礼完全结束。他凌晨两点短信过去,问道,你还好么,睡了没有?

    戴佳回复说,没有,在守灵。

    荣小白原本想安慰两句,写了很长一段话,却又没有出去。他将前段时间快递站积压下来的文件堆在客厅的茶几上,一份一份地存入电脑中备案,现在他没有其他办法,只有努力工作,拼命赚钱,只图哪一天可以名正言顺地将戴佳接出来。

    天完全大亮的时候。客厅里已经烟雾缭绕,地上尽是烟头,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居然和荣爸爸一样,被熏得焦黄。戴佳最不喜欢男人的手指有这样的污垢,他赶紧跑去洗漱间清洗,然而那种颜色仿佛已经嵌入皮肉之中,怎么也洗不掉。他抬头望了望镜子。现自己忽然就变老了,他有些失落,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一个人活到二十四五岁,三分之一的生命已经过去了。

    努努已经在苏州呆了两天,她去过虎丘,去过留园,去过寒山寺,孤身一人。她在公园的摩天轮下站了很久。望着这只徐徐转动的巨型风车和它背后深邃的蓝天,心中满怀朝圣般地虔诚。她坐进摩天轮吊舱,才现其他游客都是成双结对的,不禁有些失落。她了解关于摩天轮的传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都会以分手告终,但当摩天轮到达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走下去。努努迷信星座。迷信运势,迷信一切可以被迷信的东西。这次却没有再迷信,因为她已经孑然一身了,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她跟随摩天轮一直上升,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惊呼大叫。而是睁大眼睛一直看着。耳机里阿桑落寞地唱道,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努努将小脸贴在玻璃上,暗自得意地想,我可真勇敢。

    她回到地面后并没有什么感觉,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不像其他人那样驻足留影。身后那架摩天轮巍峨耸立在蔚蓝天空下。一尊大佛似的接受恋人们的顶礼膜拜。她快走出公园时忽然看见旁边有一棵许愿树。

    枝桠上飘扬着五颜六色的小绸带,看上去很漂亮。她决定也花几块钱挂一个上去。当她拿到水笔和绸带,却又犹豫不决,不知道写什么才好,最终她提笔写道,努努和小白到此一游。

    当那只蓝色绸带在树枝上飘扬,她的心情又变得格外的好,仿佛内心一个碍眼很久的坑终于被粗糙地填满,于是她唱着歌,颠着小步,高高兴兴地跑了出去。

    按照南通地方风俗,外婆去世后的七天内戴佳一直在家守孝,她准备过完这个礼拜再回南京,第六个七天时再回来。然而戴妈妈又大加阻拦,她说,临家饭店是你当老板的,现在你把这个大摊子扔下来又算怎么回事?

    戴佳反驳道,既然我是老板,那么当初让徐泽霖入股,胡乱扩张,不还是你一手操作的么,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现在又拿这个来制约我,还不是为了成全你那个所谓的女婿么?

    女儿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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