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句话来,有的时候她真的觉得沈晟勋很残忍,在她受尽了伤痛之后,原本以为能够回到家里得到些许的慰藉与温暖,可就连这些许,都没有。
“我”深吸了一口气,叶以宁的声音很微薄,像是要将她所有的情绪都深深的隐藏起来,可是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叶以宁,你给我听好了,我娶你是因着医院的关系,就算当初不是你,爷爷指定的人是路上随便的猫猫狗狗我也愿意娶,你别以为跟我结了婚之后就能让我另眼相待你,更别以为跟我结了婚就可以为所欲为。以前你处处都想要与以萱较量个高低,现在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比不过以萱,她稳重善良,如果以萱是天上的云,你叶以宁就是地上的泥!如果她是钻石,你就是不值钱的砂砾,你这辈子都比不上她,叶以宁你从来都没有赢!”
沈晟勋近乎于刻薄的话一字一句幻化成利刃,在叶以宁本就脆弱不堪的心脏上再度狠狠的划上伤口。
叶以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这些话会是从沈晟勋的口中说出来的,以前他再怎么讽刺自己也从来不曾将自己同姐姐放在一起比较,可如今他说他说姐姐如果是天上的云,那么自己就是地上的泥,如果姐姐是钻石,那么自己就是不值钱的砂砾!
在他的心里,她原来就是这样的不堪吗?
“叶以宁,你以为对我来说你有那么重要吗?婚纱这种圣洁的东西你怎么配穿在身上?你说你赢了,你说已经跟我领证成了合法的夫妻,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让你敢在以萱的墓前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叶以宁,我要让你知道,在我眼里,你不过就像是一个保姆,只不过你这个保姆还高级一些,能够随时帮我暖床”
沈晟勋原本置于轮椅两侧的手猛地攥紧,修长的指骨泛白,他佯装没有看到叶以宁越发惨白的脸,沐浴在月光当中,她精致的五官美丽哀伤的不像话,沈晟勋的心里有片刻的心软,可当他想起在墓地里听到的那些话,这个男人却决定残忍到底,不给叶以宁和自己留任何余地。
“沈晟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让你对我另眼相待,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你说的对,从小到大,姐姐都是这样众人眼中最稳重善良的存在,而我又任性,又笨。我没资格穿婚纱,你说的都对!”朦胧月光中,叶以宁的笑容越来越淡了,或许是蹲在地上的时间太长了,双腿也变得有些麻木起来。
痒疼的感觉顺着脚心蔓延至双腿,她看着已经被剪的不成样子的婚纱,在话音最终落下的时候,伸出手将剪刀握指间,伴随着嗤拉嗤拉的声响,原本就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的婚纱,更是被叶以宁亲手剪破,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停顿,她踉跄的站起身来,将白色的婚纱当着沈晟勋的面毁掉。
白色轻软的布料随着她的动作终究落在地板上,阳台并未阖上的门外刮起阵阵的凉风,白纱飘逸间,叶以宁与沈晟勋的眸相互对视着,一个清透暗淡,一个深谙不明。
“满意了吗?”当一切终于重新归于平静时,叶以宁淡淡的声音响起,她的手里还握着残碎的婚纱布料,哐当一声,剪刀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原本紧握着婚纱的手指,在凉风的拂来下,轻柔的布料像是抓不住的流沙,终究还是从她指缝间滑落
“我觉得我累了,想要回房间休息了。”
就在沈晟勋的视线还落在地板上的片片雪白时,叶以宁的声音再度传进他的耳中,她缓缓的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柔顺的发在她身后轻轻摇曳着,将叶以宁渐渐泛红的眼眶给全然遮住。
落在地板上的布料被阳台上刮起的凉风带起,白色的布料说不清的萧索,既像是对逝去以萱的祭奠,又像是以宁无声的哀凉,淡色的纱幔摇曳翻腾着,坐在轮椅中的沈晟勋表情僵硬,心脏位置似乎有什么就要破胸而出,大如擂鼓般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