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良的鎏金甲在咫尺之内也没能挡住这凌厉无比的一击,那金甲清将吃痛后大吼着挥动手里的佩刀便要朝丁烈虎已经毫不设防的脖子劈过去。说时迟那时快,旁边另一名陷阵营士兵的苗刀也带着呼啸挥到了,把金甲清将的半截胳膊连同佩刀一齐砍落。
“狗鞑子!这是为了我爹!为了我娘!......”丁烈虎大吼着,把枪尖不断地往金甲清将的胸腹深处送,并不断地用力旋转,“......为了陈什长!”
连遭重创的金甲清将大声惨叫,口中鲜血像泉水般涌出,徒劳地挣扎一番后终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双眼中的神采越来越暗淡,最后消失不见,整个人也一动不动了。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陷阵营第一千总队的督导官刘晋忠带着十几个骑马的督导兵跑了过来,大声喝斥道:“你们都是哪个局的?!战场之上胆敢脱离队列!都忘了军法条例?!是谁带的头?!”
“我带的头!”丁烈虎毫无惧色的硬起脖子和刘晋忠对视。
“小兔崽子还敢嘴硬?”刘晋忠瞪起眼睛就要让督导兵上前逮人,却突然看见了倒在丁烈虎脚边的那具身穿鎏金甲的尸体,顿时大吃一惊。他翻身下马后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那具尸体前,又仔细地辨认了一下铠甲的形制。
怔了片刻,刘晋忠脸上的怒色消失得无影无踪,哈哈大笑:“你们这帮小兔崽子,今天算是把命给保住了!”
......
清军中军的最后一支预备队消失在左翼,中路被突破,谭泰的大纛也消失了。湖广镇重兵云集的右翼再也没有了任何牵制,从侧翼对清军残存的阵线展开了最后的猛攻。
在湖广镇右翼猛烈的攻势下,清军中路残存的阵线如同洪水冲击下的土坝,一段段地垮塌,最后终于全线崩溃,让战场上争先恐后逃命的溃兵人潮变得越发的汹涌。
湖广镇右翼的陷阵营和第二骑兵营快速向西北推进,切断了清军中路溃退的线路,钢锋营和中路的虎贲营、岳州营则把攻击线转向西侧。处于半包围状态下的清军溃兵慌不择路,朝着西边狂涌而去。逃命的途中,精神的清军溃兵互相践踏,骑兵砍杀着挡路的步兵,步兵则攻击着那些停顿的骑兵,只为抢得马匹增加自己的逃生几率。在这种情况下,绿营兵不再害怕旗兵,亲兵也不再护卫各自的主将,人人都只为自己的逃生之路而争斗。疯狂的相互砍杀践踏之下,战场上尸横遍野。
中路的清军溃兵很快便充满了虎头山以北,清军右翼北撤的路线完全被阻断。右翼尚存的数千清军骑兵在溃兵包裹中团团打转,最后只能跟着溃兵往西面逃窜,直到他们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战场西侧的茫茫群山之前,却找不到进山的路,才又继续沿着山脚向北逃命。
钢锋营、虎贲营和岳州营都赶到了虎头山以北,整个战线从南北对峙变成了湖广镇从东面将清军压缩在战场西侧的群山之前。经过长距离的追逐,湖广镇各营的队形也变得有些混乱,但依然维持着基本的建制。火铳兵和长矛兵、杀手队相互配合,快速地向着逃窜的清军溃兵进行攻击。湖广镇的锋线距离战场西侧的山脚已不足两里。
黑压压的清军溃兵发出惊天动地的惊慌嚎叫,所有人都想沿着这个狭窄的通道向北逃生。此时,没有人再去回头反抗湖广镇的追杀,之前的战斗早已彻底击溃了他们的心理防线。也极少有人向西往山里跑,且不说能否找到进山的路,马上就要天黑,就算进了山里恐怕也只能给豺狼虎豹送点心。
湖广镇第二骑兵营第三千总队出现在了北面,他们利用机动优势抢先一步抵达了清军溃兵要逃窜的方向。但他们并没有直接冲击溃兵人群,而是让开大路,下了马在战场西侧的山脚下列阵,并从一些空马的马背上取下了一门门虎蹲炮,面朝溃兵人潮的侧翼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