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儿接过瞭望镜,只看到前面白影夹着墨点扬起阵阵黄土,又过了半晌,才听到下面的教头上来回禀:“陛下,除了符二公子,其余人的箭都射完了。”
季涟正自诧异,看到前面八人已策马慢慢回转,只有符葵心仍在前方,问道:“符二公子怎么回事?”
那教头也不知为何符二公子尚未箭,前面八人已勒了马下来,季涟夸赞了几句,又去看那符葵心,见他一手提缰,另一手反手取了羽箭,在马场跑了一圈,在马跑到季涟跟前十丈远时回转身子挽弓搭箭,三箭齐出,在空中出凌厉的破空之声,众人尚不及叫好,符葵心又是三箭齐出,之后又是三箭,然后是最后一支箭,射完之后符葵心也不看结果,径自回转马身奔至台前,下了马上前覆命。
众人见符葵心刚才箭的气势,均有些愣,等箭上了靶,才响起一阵喝彩声,连本来与符葵心比试的那些侍卫,也都禁不住低声叫好。
那教头上了马去亲验十个箭靶,不多时便回来禀报:“陛下,符二公子的头三箭,正中红心;中三箭,劈破了先前侍卫们射上去的羽箭;后三箭没入箭靶;最后一箭——射穿了箭靶,脱空而去。”说着声音还在抖动,显是心情激越一时不可抑制。
季涟听了有些默然,想起以前学骑射之时,最为人称道的皖王也未有如此劲道,见符葵心面色平静的立在下面,畅快笑道:“符二公子果然好箭法,朕已经很多年未曾见过如此身手了,赏!”旁边小王公公马上端上一个红木盘,中间盛着一柄玳瑁镶金如意铛,符葵心接了赏赐后谢了恩,置于一旁后伏问道:“陛下,不知与草民比试枪法的是哪一位大人。”
旁边的侍卫们见识了符葵心方才的箭法,半是惭愧半是钦佩,左侧一个侍卫上前道:“符二公子,在下孙五,请符二公子赐教。”
玦儿尚沉浸在刚才符葵心的惊世箭法中,拿着瞭望镜不停的找那几个箭靶,季涟在旁看了她东张西望的样子,心中闪过一丝不悦,低声道:“看什么,我也会,哼。”马上又抬头对符葵心笑道:“只是随意一场校场比试,符二公子可要手下留情。”
玦儿见他脸上还带着一点酸意,偷笑道:“以前又不是没看过你射箭,十次也有七八次射中红心,不过比起符二公子来还是差了些呢。”季涟被她说破,脸上恨恨的,手伸到案下去掐了她一把,一边还看着下面两人正在选枪。
符葵心选中的是一柄精钢蛇矛,却把枪头卸了下来,以示点到即止之意,那蛇矛去了精钢头,更显得平淡无奇,孙五挑中一柄雁翎枪,二人稍微试了一下枪,便分立校台两侧,等候教头令。
季涟挥了挥手,小王公公又捧出此次的赏赐,乃是西域进贡的上等葡萄佳酿,正用冰镇着。那教头得了令,擂起战鼓。
孙五的枪法,走的是平稳的路子,开场只是一个朴实的横枪式,守住门户;符葵心则偏于轻灵一路,起手便直刺孙五的小腹;孙五一味的守势,符葵心却不管招式,只是寻着要害处连刺。
旁边的侍卫们看着便有些皱眉,心道这符葵心不是之前说十八般武艺最擅枪法的么,怎么此时的打法却和泼妇闹街一般,毫无章法,只是步子还有些痕迹可循。
二人在校台上缠斗半刻,符葵心的步子便显得虚浮起来。孙五守了半晌,终于等到符葵心自乱阵脚,挑枪做一个拔草寻蛇式,符葵心在孙五雁翎枪进逼之下,只得转为守势,他身材本来就相对矮小,比起孙五可算是矮了一个头,孙五此时见符葵心边守边退,攻势又凌厉起来;符葵心退至校台边缘,退无可退;孙五凌空跃起,雁翎枪直刺下来,符葵心突然就地打滚,从孙五跃起的身下滚过,反手直刺孙五后心。
孙五不及回防,被符葵心抵住后背,苦笑道:“符二公子,原来你刚才都是故意示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