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儿忖着会盟的时候正是各个部落齐集之时,术术儿的四个儿子经过两年的征战已是元气大伤,摄图定是趁这两年时间厉兵秣马,在会盟的时候将四个堂叔聚而歼之了,只是细节怎样还不得而知,口上却笑着嗤了他一声:“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便说,还跟猜谜似的做什么?”
季涟答道:“突厥人若是要用会盟的方式推举可汗,之前有一个仪式是要围猎的,摄图在会盟之前跟他的养父说要带好侍卫以防万一,他养父只当是这个义子忠心,也答应了。摄图暗自里也带了精兵,在围猎之时,遣人去挑拨他养父,说是另外三个叔叔准备在围猎时联手暗杀他——具体的情况,也没有法子奏报来了,大体如此,他养父的侍卫在围猎时把他三个叔叔暗杀了,然后摄图在他养父的侍卫损伤过半的情况下,带兵断了他养父的后路,杀了他的养父,然后——事情自然很清楚了,还有哪个部落的领敢不服。”
“他统一突厥各部盟之后,将他原本最心腹的部落,更名为白鸿——白鸿是突厥的先祖,他改这样的名字,自然是其志不小。”
玦儿惊叹道:“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不对,这整个事情都是这个黄雀一手策划好了的。”
季涟苦笑道:“蛮夷狼种,竟也能出这样的人才。可惜这样的人作为敌人,真是老天待我不公啊——你现在还会觉得摄图只是骚扰平城府周边么?”
玦儿想来想去,愁眉苦脸的问道:“难道除了你去就没别的法子了么?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只是撅着嘴,闷闷不乐的样子。
季涟伸手去抚开玦儿的眉头,笑道:“你急什么?我刚才也是看了折子一时有点冲动罢了,这一时半会儿的,还没打起来呢。再说,就算打起来了——我还没儿子呢,怎么就能亲征?”说到最后一句,满是调笑的口气。
玦儿打下季涟的手,嗔道:“没正经的,好好的讲这事,也能扯七扯八的。”
季涟顺手将她的手扯到自己怀里,眼里全是戏谑:“这怎么不是正事——皇帝生儿子,那不仅是正事,还是顶重要的国家大事——这么重要的事,我只和你商量呢。”
玦儿佯怒的背过脸去:“你再这样,这些东西今天要看到什么时候呢?”
季涟忙讨了饶,将平城府呈上来的这道折子放到刚才顾安铭请丁忧的折子上面,又搂了她坐在旁边,再拿过下面的折子,捡了一些不紧要的,口述了批注,要玦儿先写了,一边看剩下的。
中途小王公公送了午膳到书房,季涟也只匆匆喝了几口长生粥就放下了,又指点他到秋风殿拿几样册子过来。玦儿见他今日已有两桩顶头痛的事情,怕他操劳太过,便在他参详几道折子的空档又喂了他几口,只是每次喂一口,又要耽搁半天时间——季涟总是少不得趁着机会调戏她两下的。
等小王公公把要的东西送了过来,季涟忙东忙西的找了半天,最后垂头丧气的坐下,嘟囔道:“一没兵,二没将,三没银子——等到真打起来的时候可怎么办才好!”
玦儿诧道:“情况竟有这么糟糕么?”
季涟叹道:“去年在金陵你也看到了,要有兵,我至于要征囚徒去围剿五叔么?国库倒是还有些银子的,只是一下子也不够,江南虽是富庶,可去年用了不少在赈灾和疏理河道上面,用兵最是费银子了——而且还往往是个无底洞;最关键的是,就算能征到兵,征到钱粮,我也不知道什么人能去带兵呢。刚才我看了京察的成绩,还有送上来各地的官员审核的结果,虽有几个出彩的武将,可都闹,没什么有常年带兵打仗经验的人呢——况且那摄图十六年来无往不胜,只怕难有对手啊。”
玦儿想了半晌问道:“今日内朝的时候,没有提起这些事么?”
季涟叹了口气,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