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郑姗姗啊。”张楚和他碰了一下瓶子,扬脖喝下了小半瓶。
“你觉得舒湘怎么样?”铁子笑问。
“当然不错,不过我可没有那个想法。就算是人家找上门来”张楚摇着头,笑道:“你应该和郑姗姗早点离开。”
“就是因为郑姗姗,我才想走,但是因为你,我要留下来。”
张楚摇着头,举起酒瓶和铁子碰了一下:“不行,你必需尽快离开。”
两人将半瓶酒一饮而尽——
夜里的本来行人就少,现在又突然刮起了大风,很快,小镇上的各条路上几乎没有了行人。路灯在黑暗中微微摇晃,昏黄的灯光洒在凹凸不平的石子小路上,三三两两的绿叶被狂风吹落在地,眨眼之间又被吹到了下水道的阴沟里。
雨点从夜空中飘荡而下,打在干燥的地面上,溅起一圈圈细细的尘土。
张楚头戴头盔,身披雨衣骑着摩托出现在这座普通的小镇,大风带着尘土一遍又一遍地袭来,略显紧张的脸躲在头盔里窥视着四周的动静。
摩托车的车速并不快,现在仿佛是一个人的世界。雨渐渐地大了一些,风随之小了下来,张楚缩在雨衣里并没有感觉到寒冷。
但他却突然感觉到了寂寞,无边无际的寂寞。
他将摩托车骑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然后在一个不起眼的门前停了下来。
那是一栋不能再普通的民房,房外有院子,院子用柳树枝夹成的栅栏围了整整一圈。这样的栅栏在现在几乎已经绝迹,张楚突然在怀疑:这是不是回到了小时候?和当年的景色好像啊!
他小心地将车锁好,透过垂直而下的雨帘向院内望去,砖房里有光亮。窗子上挂着不太厚的窗帘,一跳一跳的火光说明,里面点的是蜡烛。
他在大门上用力地拍了几下,过了一会儿,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打着油布伞跑了出来,张楚点亮手电,雪白的光柱照在了那男孩的身上。
男孩一身灰色中山装,很明显,中山装稍小了一点。这种衣服在这个年代几乎已经绝迹了,显然他们家的经济条件很一般。男孩在里面拉开院门,说了声:“楚哥请进。”说罢引着张楚向里走。
在后面可以看得很清楚,男孩身上的中山装不但小,而且双肩位置已经被太阳晒得裉色了。
张楚问了句:“孟先生在么?”
“在,在,先生听说楚哥要来,特意等你呢。”男孩的声音很清脆,这让张楚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张楚的童年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农村度过的,和这个镇子类似。那里有美丽的田野,有清澈见底的小河,有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的“水c泥”路,还有许多永远无法磨灭的记忆。
偶尔他会想起当年的那些小伙伴们,现在,也许有的还在家务农,有的也许已经远走高飞功成名就。
男孩说了句:“楚哥请进。”
张楚这才将思绪拉回现实,迈过门槛走进房中。
房子不大,中间是厨房,东西两屋。
东边的屋子里亮着烛光,张楚在门口将雨衣和头盔除下,交到了男孩手里。东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张楚到了么?”
“孟先生,是我,您好么?”张楚走进东屋,毕恭毕敬地向坐在炕上的老人鞠了一躬:“十年未见,先生精神还是如此矍铄,最近身体可好?”
男孩搬过一张木椅,放在炕边靠墙位置,转身出去。
孟先生坐在八仙桌前,腰板挺得溜直,双目炯炯有神:“身体还好,唔,张楚,十年了,我说过你会再来找我的,请坐。”
“先生料事如神,晚辈佩服。”张楚搭边而坐。
孟先生有些得意地说:“世上之事,十之都在我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