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风萧瑟之中李逸经过了崎岖的蜀道翻过了川陕交界的高山这一日来到了鄂县距离长安不过是三四日的路程了。李逸心怀故国西望长安不胜感慨。这条路因为是通往长安的驿道路旁的酒肆甚多走到中午时分李逸感到有点饥渴便停下马来走进酒肆要了半斤卤牛肉和酒。
那酒肆主人并不因他衣服寒酸而有所歧视这时酒肆中只有他一个客人那酒肆主人和他搭讪闻得他往长安便即笑道:“老先生敢情是上长安求官么?”李逸笑道:“我失意科场年年落第今生是没有福份做官的。”那店主人安慰他道:“话不是这么周公八十尚遇文王一时困顿算得了什么。”李逸又笑道:“世无文王我也不是周公我此去长安但能图个温饱已是心满意足。”那店主人却正色说道:“我听村子里的一些读书人说当今皇帝虽然是个三截梳头两截穿衣的女人却还很能够用人呢。不过你老无心求官罢了。”顿了一顿又道:“长安比以前更热闹了你老纵非求官求事也定能如心所愿。”李逸想起以前专自己在武玄霜面前弹奏诗经中那篇《黍离》当时武玄霜就曾取笑过他说是要带他到长安去看看“麦田”看看长安究竟是不是像他想像中那样荒芜如今他听得这酒律主人大谈长安的繁华热闹触动前情良久良久始强颜笑道:“多谢你的贵言。”心情怅怅拿着半杯酒黯然无语只顾倚栏看山。
那酒肆主人见他似是心情不属倚栏看山又笑道:“你老先生若是有兴致的话倒可以上山一游看看古迹。”李逸问道:“这座山有什么古迹?”酒肆主人道:“这座山便是那有名的阳山了在前几年常常有游人上山去觅伯夷叔齐采藤的古迹呢这一两年才少了。”伯夷叔齐相传是殷末周初的两位隐士周武王举兵伐商伯夷叔齐曾拦过他的马头劝谏。后来商亡之后这两兄荣耻食周粟在阳山中隐居采蔽而食终于饿死。李逸听得酒肆主人谈起这个故事更觉黯然神伤心中想道:“当今之世像伯夷叔齐这样的人早已没有了。怪不得据他所言这一两年连游客也几乎绝迹了。”对那酒肆主人说道:“我倒想上山一游可惜阮囊羞涩要赶往长安谋事没此闲情逸致了。”
说话之间又来了一个客人这人是个年青的武士李逸一见不觉怔了一怔这人的相貌好熟似是在那儿见过的仔细想了一想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个人的身材和李逸差不多相貌也有点相似所以李逸一见之下觉得好熟。这人衣服光鲜坐的也是一骑骏马面上却带着病容看来要比李逸瘦削一些。
那少年武土走进酒肆吩咐酒保道:“打三斤白酒切两斤牛肉来。”听他说话声音响亮中气充沛不像是有病的样子。李逸心道:“这人的武功底子不错他那焦黄的脸色想必是生来如此的。”
那少年武士意态甚豪喝了一大盅酒眼光向李逸这面飘来那酒肆主人道:“相公是到长安去的吗?”那少年武士点点头道:“不错。”酒肆主人道:“这位老先生也是到长安的你们正好同路。”
那少年武士瞧了李逸一眼拱手问道:“老先生高姓大名。”孪逸随便捏了一个假名说了那少年武士说道:“弟姓张贱号之奇川西嵋山人氏。敢问老先生可是受了朝廷的征聘入京的么?”李逸道:“什么征聘?”张之奇道:“当今的女皇帝诏令天下各州县保荐贤良方正之士奇材异能之人入京候选老先生尚未知道么?”李逸笑道:“我身无一技之长哪会征聘到我?我是上长安谋事想混一口饭吃的。张兄是受征聘入京的么?”
张之奇哈哈一笑意态飞扬不直接答复李逸这一句话却说道:“我也不过到长安碰碰运气罢了。徐敬业已在扬州举兵造反我若然侥幸得个军功也好博个封妻荫子。”李逸道:“哦原来张兄意欲投军去的胸怀大志可佩可佩!”语带讥讽张之奇却似还听不出来。
李逸一路上都听得有人谈论徐敬业谋反的事说法纷纷战情实况不知如何便问那张之奇道:“听说那英国公徐敬业乃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