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这一宫体诗是专为弹奏给我听的我却要怪你呢!”邓书生道:“怎么?”上官婉儿道:“你刚才弹给自己听的那曲子弹的是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吧?琴奏凄绝感人极深显然是人琴合一精神贯注才能弹奏出米;这一诗弹得虽然美妙终是不大自然。”
那书生抬起头来怔怔的望着上官婉儿半晌说道:“原来姑娘竟是妙解音律的方家失敬失敬!只是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本来不是欢乐中人怎弹得出欢愉曲词?”
两人目光相接上官婉儿心头一凛!这书生的相貌好熟竟然像是那儿见过似的。回想儿时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书生举起古琴轻声说道:“抛砖引玉愿聆姑娘雅奏。”看他脸上的神情也似乎有几分诧异。
上官婉儿接过古琴她心中充满复仇之念纤指一拨不自觉的弹出高亢激昂之调那少年书生剑眉一扬耸然动容听出她弹的乃是当代诗人杨炯所作的一道“从军行”。琴音如铁骑突出刀枪铿鸣上官婉儿随着琴音歌道: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风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那书生面色倏变忽地仰灭狂笑朗声说道:“不错不错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当今之世大丈夫自当铁马金戈纵横天下!岂可只寻章觅句作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上官婉儿歉然说道:“我不是有心说你的。”那少年书生睨了她一眼眼光中竟似颇有猜疑之意接回古琴淡淡说道:“说者无心。听者竹意。我有我的感触你不必介怀。”骑士瘦马也不和上官婉儿道别径自走了。
上官婉儿心道:“这书生貌似佯狂怪里怪气莫非是伤心人别有怀抱么?”急忙跨上青驴追上去道:“相公你往那儿?”那书生道:“我往巴州。”上官婉儿喜道:“巧极了我也是前往巴州。”满拟那书生会邀她同行岂料那书生又只是淡淡的说道:
“是么?”在马背上头也不回径自扬鞭赶路。
上官婉儿好生有气心中想道:“你不理我我偏要理你。”催动青驴紧紧跟在马后那少年书生只当不知走了半天竟不和上官婉儿说一句话。上官婉儿自思自想:“为什么他听我弹了这曲从中行态度便突变如斯?听那茶亭的主人说武则天倒是颇能用人天下也太平无事连他村干里的姑娘们都吵着要读书。为什么这书生却自叹书生无用?我是因为心切复仇才弹出金戈铁马的杀伐之声难道他也有同感?”心中疑团莫释越想越觉得那书生不是常人。
走了一程前面又有两骑快马奔来马上也是两个相貌粗豪的骑客上官婉儿心中一动:“莫非又是踩盘子的?那么先后就是三拨人了。”这时他们正走入两山夹峙之中的一条羊肠小道小道上最多可容两骑马并辔而行那两骑快马旋风般的冲过来其中一骑忽地一声长嘶前蹄人立似乎是偶然失足踢着了石头马上的骑客喝道:“畜生想作死么?”刷的一鞭扫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匹马斜里一冲这一鞭竟刷到了书生的身上!在这间不容之际上官婉儿闪电般的也是一鞭扫出恰恰将那条长鞭卷着但觉来人腕力沉雄自己这条马鞭险给他夺出手去!
幸而上官婉儿手法灵巧一见不妙立即施展借力打力的武功诀窍马鞭一拖往外一带正要乘势反抽那人突然收鞭赔罪满面惶恐的神情抱拳说道:“几乎失手打着姑娘恕罪恕罪。”一提马缰疾驰而过。看那书生时只见他吓得面无人色盗骑已过他才“呀”的一声叫了起来:“好险好险!”
上官婉儿笑道:“没事了可以走啦!”满以为这一回他定然道谢那知这书生好像惊魂切定的样子双目无神霍地坐稳身子结结巴巴的说道:“天天公保佑侥幸没事是是可以走啦!”刷的一鞭催邓瘦马扬蹄疾走。
上官婉儿又好气又好笑心道:“真是个不堪一吓的没用书生。”随即又起疑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