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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状况上来别管外面有多乱只要咱自己家里有吃有穿就行。阶级敌人不是要搞复辟吗?搞复辟就是要走资本主义道路走资本主义道路就是谁愿咋整就咋整谁挣得多谁穿得好也不算丢人了。这有什么不好?要真是这样还不如走资本主义好呢!他们真要走就让他们走去得了。只要不天天打仗不天天开会能让老百姓吃得饱穿得暖谁在台上不都一样?现在这个社会也该变变了你手里的钱儿稍微宽敞一点儿就有人眼红即使明里不敢整你暗地里也决不会把你放过说什么这叫“割资本主义尾巴”c“限制资产阶级法权”;如果你的家庭再稍微露点儿富那更不得了啦那非拿你个资产阶级暴户不可。他们还叫嚷什么“越穷越革命”c“要始终保持劳动人民的本色”。我就不明白走社会主义道路为什么非得让大家共同过苦日子?去说得好听老子才不管你们的那一套呐!老子穷的时候你们不是照样瞧不起吗?与其穷得让人瞧不起还不如富得让人眼红痛快呢!他刚刚觉得冰冷的心暖和了一点儿但忽而又被另一种念头刺得疼痛难忍。原来他又想起了他死去多年的父亲。是啊要不是老爷子当年跟随冒着枪林弹雨浴血奋战夺取红色政权自己能有今天吗?自己能有站在大队和工作组面前说话的权利吗?这一切还不是用老爷子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倘若中国的红色政权真的被资产阶级窃取了那么老爷子的鲜血岂不是白流了?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跟人家比成分论阶级?一想到这些他的心里不由得又乱了起来。



    几天来他就是在这种昏昏沉沉c冥思苦索中度过的。他不知道他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谁能把这些道理给他讲清楚。他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思想感情他不愿意跟任何人说话包括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他每天出门干活下班回家其余的他哪里都不去包括正在建设中的新家园。他的身体比几天以前更糟糕了他随时都有累倒的可能。然而他对谁都不肯说只愿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他认为肢体上承载的痛苦越大心灵上遭受的折磨就越小。他有勇气也有毅力跟病魔做斗争。



    转眼到了阳历的九月十八日这一天是召开追悼大会的日子。按照上级的要求县c社c队普设灵堂干部c群众佩带黑纱。



    下午3点前芦花村的群众全部集中在了大队部院子里。院子被塞得满满的没有一个人随意走动也没有一个人破例抽烟。一个个都敛声屏气肃穆庄严。会场上一度出现了芦花村有始以来从未有过的安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空降起了茫茫细雨整个院子里除了雨打树叶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再无任何声音。



    3点整追悼会正式开始。



    高音喇叭里先响起的是中央副主席王洪文蛮里蛮气的口音:“伟大的领袖和导师主席追悼会现在开始 ”



    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即出一声凄厉的哭叫随即只见一个人应声倒下。



    周围的人一看鲍福倒在了地上连忙去搀扶。这时他已经人事不醒了



    鲍福在家里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当他勉强睁开眼睛时只觉得四肢无力头脑涨。医生的诊断结果是长期劳累过度再加上因愁闷而造成的神经衰弱的影响致使气血供应不足身体虚弱。唯一的办法就是静下心来休息一阵子。



    就这样鲍福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一个多月。这期间北院的墙壁又接了两茬由于事先计划周密工地上的事儿没有受到半点儿影响。在养病过程中鲍福最感到欣慰的事情就是阳历的十月十六日以华国锋主席为的党中央一举粉碎了祸国殃民的“四人帮”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鲍福挣扎着坐起来无限感慨地对桂晴说:“我说呢这几年我总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儿原来是王c张c江c姚这四个人在身边使了手脚。既然如此那以后‘割资本主义尾巴’c‘拿资产阶级暴户’的口号再没人喊了?谁再有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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