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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见父亲回一句稿子有了觉得累的红头涨脸的不好过去便叫华忠进去取了小铜旋子来湿个手巾擦脸。

    华忠到了里头正遇着舅太太在那里合俩奶奶闲话那个长姐儿也在跟前。大家还不曾开得口那长姐儿见了他便先问道:“华大爷大爷那文章作上几篇儿来了?”华忠道:“几篇儿?只怕全得了这会子擦了脸就要送给老爷瞧去了。”

    舅太太便合长姐儿道:“你这孩子才叫他娘的‘狗拿耗子’呢你又懂得几篇儿是几篇儿?”他自己一想果然这话问得多点儿是一时不好意思便道:“奴才可那儿懂得这些事呢!奴才是怕奴才太太惦着等奴才先回奴才太太一句去。”

    说着梗梗着个两把儿头如飞而去。

    话休絮烦。却说公子过来见程师爷正在那里合老爷议论今年还不晓得是一班啥脚色进去呢那莫c吴两公也不知有分无分。正说着老爷见公子拿着稿子过来问道:“你倒作完了吗?”因说:“既如此我们早些吃饭让你吃了饭好誊出来。”公子此时饭也顾不得吃了回道:“方才舅母送了些吃的出来吃多了可以不吃饭了。莫如早些誊出来省得父亲合师傅等着。”安老爷道:“就这样愤忘食起来也好就由你去。”

    一时要了饭老爷便合程师爷饮了两杯饭后又合程师爷下了盘棋。程师爷让九个子儿老爷还输九十着。他撇着京腔笑道:“老翁的本领我诸都佩服只有这盘棋是合我下不来的。莫如合他下一盘罢。”老爷道:“谁?”抬头一看才见叶通站在那里。老爷因他这次算那地册弄得极其精细考了考他肚子里竟零零碎碎有些个颇觉他有点出息儿。一时高兴便换过白子儿来同他下了一盘。

    程师爷苦苦的给老爷先摆上五个子儿叶通还是尽力的让着下。下来下去打起劫来老爷依然大败亏输盘上的白子儿不差甚么没了说道:“不想阳沟里也会翻船!”程师爷便笑道:“老翁这盘棋虽在阳沟里那船也竟会翻的呢!”老爷也不觉大笑道:“正不可解。这桩事我总合他不大相近这大约也关乎性情。还记得小时节长夏完了功课先生也曾教过只不肯学。先生还道:‘你怎的连“博弈犹贤”这句书也不记得?你不肯学便作一道“无所用心”的诗我看。’先生是个村我的意思这诗怎的好作?你看我小时节浑不浑便口占了一七截对先生道:‘平生事物总关情雅谢纷纷局一枰;不是畏难甘袖手嫌他黑白太分明。’这话将近四十年了如今年过知非想起幼年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来真觉愧悔!”

    说话间公子早誊清诗文交卷来了。安老爷接过头篇来看着便把二篇匀给程师爷看。老爷这里才看了前八行便道:“这个小讲倒难为你。”程师爷听了便丢下那篇过来看这篇。只见那起讲写道是:

    且《孝经》一书“士章”仅十二言不别言忠非略也;盖资事父即为事君之地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

    自晚近空谈拜献喜竞事功视子臣为二人遂不得不分家国为两事。究之今闻未集内视已惭而后叹《孝经》一书所包者为约而广也。

    程师爷看完了道:“妙!”又说:“只这个前八行已经拉倒阅者那枝笔不容他不圈了。”说着便归坐看那一篇。

    一时各各的看完了彼此换过来看因合老爷道:“老翁你看那二篇的收尾一转何如?”安老爷接过来一面看着一面点头及至看到结尾的一段见写道是:

    此殆夫子闻达巷党人之言所以谓门弟子之意欤?不然达巷党人果知夫子夫子如闻鲁太宰之言可也;其不知夫子夫子如闻陈司败之言可也。况君车则卿御卿车则大夫御御实特重于《周官》;适卫则冉有仆在鲁则樊迟御御亦习闻于吾党;御固非卑者事也夫子又何至每况愈下以所执尤卑者为之讽哉?噫!此学者所当废书三叹欤!

    老爷看罢连连点头不觉拈着胡子翻着白眼望空长叹了一声道:“这句却未经人道!”程师爷便道:“他这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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