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这两条腿儿雪白粉嫩同我一般怎么会有这样的武艺c这样的气力?真也令人纳罕!”
说话间十三妹站起整理中衣张金凤便要去倒那盆子。十三妹道:“那还倒他作甚么呀?给他放在盆架儿上罢。”
且住!说书的这十三妹既是一位正气不过的侠女你为何这等唐突他起来?列公非唐突也。一则是这位姑娘生性豪爽一片天真从不会学那小家女子遮遮掩掩扭扭捏捏;二则两个女孩儿在一处本没有甚么避讳;三则姑娘的这泡尿大约也是憋急了这叫作“凤火事儿斯文不来”。
闲话休提。且说那张金凤整好衣裙仍同十三妹回到西间坐下此时气儿也缓过来了脸儿也有红似白的了。两个人才掩上房门一问一答的谈起心来。谈到婆家那里张姑娘又低了头含羞不语。十三妹道:“这男婚女嫁是人生大礼世上这些女孩儿可臊的是甚么我本就不懂!好妹妹我是个急性子人你有话爽爽快快的说不许怄我。”张金凤只得红着脸说了一句:“还没有呢。”十三妹道:“我问你一句话可不怕你思量。我听见说你们居乡的人儿都是从小儿就说婆婆家还有十一二岁就给人家童养去的怎么妹妹的大事还没定呢?”张金凤道:“这也有个缘故。只因我爹妈膝下无儿想要招赘;又因我叔叔临危再三嘱咐说:‘一定要拣一个读书种子。’因此还不曾定。”
十三妹道:“嗳哟!这乡村地方儿可那里去找个真读书种子呢?就有也不过是个平等乡愚如何消受得妹子你起?”
说着低头想了一想又道:“妹子既如此姐姐给你做个媒提一门亲如何?”张金凤听了低下头去又不言语。
十三妹站起来拍着他的肩膀儿说:“不许害羞说话。”张金凤悄声道:“姐姐你叫我怎样个说法?此时爹妈是甚么样的心绪?妹子是甚么样的时运?况这途路之中那里还提得到此?”十三妹道:“你这话我听出来了想是不知我说的是个甚么人家儿甚么人物儿。我索性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要给你提的就是你方才见的这个安公子。你瞧瞧门户儿c模样儿c人品儿c心地儿大约也还配得上妹妹你罢?”
这张金凤再也想不到十三妹提的就是眼前这个人霎时间羞得他面起红云眉含春色要住不好要躲不好只得扭过头去。怎当得十三妹定要问他个牙白口清急得无法说道:“姐姐这事要爹妈作主怎生的只管问起妹子来?”十三妹道:“自然要他二位老人家作主何消说得只是我先要问你个愿意不愿意?”那张金凤此时被十三妹磨的也不知嘴里是酸是甜心里是悲是喜只觉得胸口里像小鹿儿一般突突的乱跳紧咬着牙始终一声儿不言语。倒把个十三妹怄的没法儿了。因说道:“我看这句话大约是问不出你来了。你瞧我也认得几个字儿。”说着走到堂屋里把那桌子上茶壶里的茶倒了半碗过来蘸着那茶在炕桌上写了两行字。张金凤偷眼一看只见写的一行是“愿意”两个字一行是“不愿意”三个字。只听十三妹笑道:“妹妹来罢!你要愿意就把那‘不愿意’三个字抹了去留‘愿意’两个字;你要不愿意就把那‘愿意’两个字抹了去留‘不愿意’三个字。这没甚么为难的了罢?”说着便去拉张金凤的手。
那张姑娘那里肯伸手去抹那字?只是怎禁得十三妹的劲大被拉不过只得随手一阵乱抹不想可巧恰恰的把个‘不’字抹了去。十三妹嘻嘻的笑道:“哦!单把个‘不’字儿抹去了这的是‘愿意’c‘愿意’是不是?果然如此好极了。这件事交给姐姐保管你称心如意!”这张金凤姑娘被十三妹缠磨了半日脸上虽然十分的下不来心上却是二十分的过不去。只在这“过不去”的上头不免又生出一段疑惑来。
你道这是甚么缘故?这张金凤原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他心里想着:“要论安公子的才貌品学自然不必讲是个上等人物了。尤其难得的是眼见他的相貌耳听他的言谈——见他相貌端庄就可知他的性情;听他言谈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