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路用?如本地用有现成的县城里字号票子;远路用有现成的黄金带着岂不简便些?’我听他说得有理就用了他二百两足色黄金大约也够三千银光景了。”说着解开那包袱又把两封纸包拆开只见包着二百两同泰号朱印上色叶金。
安公子还不曾答话那张老看了说:“这样值钱的东西二百二百的帮人真可少见!又想的这样周到!姑娘你不要真是个菩萨转世罢?”张老婆儿一旁看了也不住的点头咂嘴说道:“只听说金子是件宝贝镀个冠簪儿啊c丁香儿啊还得好些钱呢敢是真有这么大包的。你看看黄澄澄的怪爱人儿。阿弥陀佛!”那张金凤虽是个乡村女子却天生得不落小家气象且此时一心只有个十三妹姐姐余事都不在心上不过远远的看了一看暗暗的敬服十三妹略无多言。
只有安公子承这位十三妹姑娘保了资财救了性命安了父母已是喜出望外。如今又见他这番深心厚意宛转成全又是欢忻又是感激。想起自己一时的不达时务还把他当作个歹人看待又加上了一层懊悔一层羞愧。只管满脸是笑不觉得那两行眼泪就如涌泉一般流得满面啼痕。只听他抽抽噎噎的向那姑娘道:“姑娘我安骥真无话可说了。自古道‘大恩不谢’。此时我倒不能说那些客套虚文只是我安骥有数的七尺之躯你叫我今世如何答报!”说着便呜呜的哭将起来。张老夫妻看了也不住的在一旁擦眼抹泪连张金凤也不觉滴下泪来。
十三妹道:“大家不必如此。公子你也且住悲痛不须介意。要知天下的资财原是天下公共的不过有这口气在替天地流通这桩东西。说这是你的那是我的到头来究竟谁是谁的?只求个现在取之有名用之得当就是了。用得当万金也不算虚花;用得不当一文也叫作枉费。即如这三千金成全了你一片孝心老人家半世清名这就不叫作虚花枉费。不但授者心安受者心安连那银子都算不枉生在天地间了。何况这几两银子我原说一月必还又不是白用他的。这一月之内自有那‘没主儿的钱’送上门来替你还他连我也不过作个知情底保的中人。这手来那手去你又何必这等较量锱铢?”安公子听了只得领受收好不提。
再讲那十三妹这番解囊赠金又了却一桩心事便要商议打他两家男女上路的话。只是看看这四个人之中一个是瘦怯怯的书生一个是娇滴滴的女子那张老夫妻虽然年纪大些又是一对乡愚经了这番大难一个个吓得神魂不定坐立不安这上路的事情一时从何商起?想了一想便对大家说道:“如今诸事已妥就该计议到你们的上路了。但是要计议大事先得定了心神才得周到细密。如今我要不先把你们的心安了神定了就说万言也是无益。大约此时你们心里第一件怕这一院子死和尚;第二件怕有外人来闯破这场人命官司性命干连;第三件惹了这场大祸便走了日后破案也难免罣误。我告诉你们:这三桩事都不要紧。人生在世不过仗着天地的一口气及至死了是个忠臣孝子义夫节妇出轮回这口气便去成神;是个平人这口气再入轮回便去作鬼;到了这班混帐和尚人死灯灭就想作个鬼也不能。这是第一桩不必怕。再讲到这个地方我方才表过的前是高山后是旷野远无村近无邻这样深更半夜绝没人来;就便这和尚再有些伙党找了来仗我这口刀多了不能有个百人儿还搪住了。这是第二桩不必怕。至于虑到日后的罣误官司我若见不透日后的怎样收场也不肯作眼前的这番事业。这是第三桩不必怕。这话不是空谈得的少一时自然要还你们一个凭据。可不知你们四位信得及信不及?”
张老听了先说道:“姑娘的话也有个不信的?可是说的咧!不过怕来个人儿闯见闹饥荒。鬼可怕他作啥呀?我们作庄稼的到了青苗在地的时候那一夜不到地里守庄稼去谁见有个鬼耶?”安公子接着说道:“是啊!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以二气言则鬼者阴之灵也;神者阳之灵也。以一气言则引而伸者为神返而归者为鬼其实一物而已。怕他则甚!怕他则甚!只是姑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