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被郭淮飞过来的眼刀戳到内伤的崔歆僵硬的笑了笑。
他将这些刀子拔下来,扔向了季凌霄。
——你可别以为我都忘了你对我做过的事。
季凌霄轻描淡写,语笑嫣然,却提起了一个不相干的话题,“春闱要开始了吧?”
淅淅沥沥的春雨,一下起来就连绵不停,从城外赏花宴上回来后,她就一刻不停地朝大同宫走去,细雨冲刷着素色的伞面发出细碎的声响,伴随着雨声她似乎听到了从城楼传来的檐角铜铃的声响。
为了早点见完李琼回东宫,季凌霄便抄了一条小路,这条小路毗邻着浣衣局——那是她曾经为宫奴时的地方,正是在这条小路上她遇见了改变她一生命运的贵人。
“大家现在看到的便是当年身为宫奴的女帝与还是晋王的李琼私会的地方,好像挺荒凉的,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品位。”
季凌霄猛地顿住了脚步。
饶是她有心里准备,此时也不免一惊。
这杜景兰怎么什么都知道?甚至是她任何人都没有告诉过的。
“当然了这些都是野史艳史中说的,真相究竟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在这里确实是碰上了李琼,大家应该将那段直播都屛录下来了吧?”
季凌霄默默地听着这个人用着自己的身体,用着自己的声音,来走自己曾经走过的路,并对此沾沾自喜,还在把这些展示给不知道多少人看。
她此时对杜景兰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怜悯。
杜景兰依靠着先知先觉盗取别人成功,贩卖着自己人生,当自己的人生都是偷来的,当自己的人生不过是一场表演做戏,难道不可悲吗?
季凌霄感觉无趣极了,正准备离开。
“哎?似乎有人?”
“朕常常用花来比拟郡王,然而,郡王可知,这天下的花加起来也不及郡王你颜色的一分。”
“虫娘,你再靠近些好不好?我今儿个吃了酒,觉得分外的热呢。”
“嘻,虫娘你真好,你可知你最适合什么花吗?”
“兰花太素,牡丹太艳,梅花太冷,桃花又太俗了,你呀,最适合的当然就是我这朵花了。”
季凌霄从记忆里回过神来,忍不住点头,在心里暗暗称赞自己的甜言蜜语实在高超,即便是那老成持重的信安郡王李明珏也渐渐把持不住,真是可惜,就差一点点她就能将这位倾国倾城人儿哄上床了。
来人低声训斥:“是谁在那里!”
果然是想着谁,谁就来了。
“郡王这就忘了我?”
李明珏几不耐地皱眉,“你是何人?”
季凌霄看着另一个自己的脸僵了一瞬,差点大笑出声。
杜景兰倒是极快地意识到这是他不认人的毛病又犯了。
杜景兰摸了摸鬓角,嗔道:“本宫还以为郡王能多记者本宫一些时日呢,毕竟本宫曾经与郡王您如此亲近。”
季凌霄挑了挑眉梢。
李明珏怒斥:“放肆,你是哪一宫的宫女竟然诓骗于我,我定然要禀明圣上。”
杜景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季凌霄却发现她似乎并没有害怕的神情,她不害怕皇上?好像也不害怕皇上降罪?甚至也不害怕死?
难道死不了?
这到底是什么巫术竟然如此神奇?
眼看着李明珏就要误会下去了,杜景兰只得无奈道:“我乃淑妃。”
李明珏一怔,低声问:“季淑妃?”
杜景兰立刻灿烂起来,“郡王果然记得我!”
李明珏的眉头瞬间皱起,又迅速地掩饰下去。
他轻咳了一声,又往后退了几步,“是臣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