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正在恍惚,忽然就停下了手中的杯箸,因为王雨珠已经站在了他的身旁,刹那间那股惊心动魄的美丽扑面而来,生生地打在了和珅的心头,平素就万般妩媚的王雨珠,今天一袭淡绿衣裙,眉若远山含黛,肤似凝脂白玉,目光似水,秀发如云,红唇带笑,当真把和珅惊得是惊慌失措。
和珅呆呆地看了王雨珠一眼,又把目光移回到了桌子上,酒杯中的月光倒映在雨珠妩媚而又明亮的眼眸中,就像是两团温柔却炽热的火焰。
王雨珠也在细细地看着眼前这个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她抬着头,带着她七分的清纯二分的欢喜乃至一分的凄凉的美,怔怔地出神。
和珅脑中不断地反复着王雨珠在城隍庙那洒脱飘逸的姿态,几天前还是那样的虚无缥缈,若即若离,如今对自己已是双目含情了,这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顿时让和珅的心开始颤抖了!他知道,这就是在彼此的心间已经产生了爱的火花,滋生了生死相依的萌动。
王守成一看这两个年轻人怎么这样啊,彼此注视着,一句话也不说,虽然他已经有了几分酒意,但他毕竟也年轻过,瞬间就明白了。可是这种场合,这个境况,那容他说半句破坏这美好氛围的话,心中拿定了主意就端起酒杯对着和珅一笑:“和公子,今天是我王守成最高兴的一天,也是我女儿喜获重生的日子!按说女儿家上不了桌面,不过今天高兴,也没有外人在场,我就斗胆让小女也来了,也是为了让她感谢和公子的救命之恩!——和公子不会见外吧?”
“不会,不会!”和珅嘴上支应着,心里说:“我正求之不得呢?你要是今晚不让你女儿出来,那我才真是见外了呢?”
有雨珠在座,和珅自然是局促了不少,可王守成还是那样频频举杯向和珅敬酒,嘴里也满是恭维拍马的话:“和公子年轻有为,现在就袭了祖上三等轻车都尉的职衔,我想和公子一定不会满足,肯定会奋发图强,再去挣个功名回来的!和公子读书呢,肯定是要中头名状元的,要是习武,那武状元的位子迟早也是为和公子而设!——不知和公子今后打算是作文呢,还是习武?”
王守成的这句话倒把和珅拉回到现实中来,想了想那前前后后的事,有心实话实说,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都倒出来,可转念又一想:我一不想读书,二不想练武,倒想着能能混个一官半职好做生意,如果我此话一出口,这王老头还不以为我是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如果他想着过河拆桥,卸磨赶驴的话,说不定从此就不让我上门了!想到这里和珅笑笑:“我也正为此事发愁呢?——习武吧,我也能来两下子,习文呢,估计也能在榜上弄个不太显眼的位置,可总想着如今我还是躺在祖先的功劳簿上坐吃山空,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有一段时间,我还真想放下这一切到京外去走走,一来散散心,二来也长长见识,要是在什么地方能找个事做,那也好好锻炼锻炼!”
王守成一听这个名门贵胄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可跟他的世界观价值观发生了根本的冲突,在他看来,男人不想着几年寒窗挣个功名,那纯粹就是个浪荡公子,但是他现在已经把和珅看成了一个简直是无所不能的人物,那和珅的见识自然也在他之上,一听和珅要出京去走走,还想着顺便找个事做,他就在脑子里开始搜索了,看看自己能不能为和公子今后成就大业尽点绵薄之力。
他毕竟在京城混了一辈子,转眼间就整理出一套理论联系实际的话来,笑了笑对和珅说:“要说出去找个事做,那也未尝不可,不过以老朽看来,最好是能找个东家,在府里做个幕僚之类的,那样要是做好了,比读书习武入仕的路子更快;远的古的不说,就说咱们乾隆朝的钱度吧,那最开始还不是在河南田文镜的府里是个打下手的,可后来田文镜把他荐给了雍正爷最宠信的李卫,那钱度可算是找到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