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阳城外司马迁武纵马狂奔马蹄卷起了滚滚烟尘夜风呼啸从他的头上吹过把他的神智吹醒了一些然而他的情绪始终没有完全平复下来。
他竟不等赵子原尽自策马先走了。
赵子原展开轻功跟随在马后一壁喊道:
“司马兄等我一等——”
司马迁武头也不回厉声喝道:
“滚开!我不要有人在我的身旁!滚得远远的愈远愈好。”
赵子原足步稍缓与马儿保持一段距离远远在后面跟着他情知司马迁武内心苦痛熬煎理智尽失又怎能忍心就此抛弃好友于不顾?
四更光景司马迁武已回到了那座宅院他策马直人大门赵子原为了不败露行藏再度从后院墙头绕了进去找个隐密的地方藏将起来。
但见大厅中只剩下甄定远与狄一飞二人暖兔、烘兔却不知到哪里去了方桌上的大烛烧得只剩得一截儿。
司马迁武翻身下马道:
“姓甄的我回来缴令啦!”
甄定远眼帘一掀道:
“头颅呢?”
司马迁武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颈项道:
“头颅在此你来拿吧!”
甄定远说道:
“怎么?你没有下手干掉张居正?”
司马迁武赤红着双目道:
“张辅乃国之干臣我司马迁武宁做不孝之人岂可自陷于不义坏此神州长城?”暗处的赵子原闻此豪语暗赞道:
“好个司马迁武!好个司马迁武!”
一方面他又为适才在章太守府里自己的手指曾暗暗指向司马迁武的背后死穴而惭愧他应该信得过司马迁武是不会干出这种事的啊!
甄定远阴恻恻地道:
“你不要你爹爹的命了么?”
司马迁武厉声道:
“姓甄的你有种冲着我来便是了家父与你无冤无仇……”
甄定远一摆手打断道:
“老夫早就料到你会虎头鼠尾下不了手故此命暖兔、烘兔尾随你后混进章太守府第此刻他们大约就要把张居正的头缴来了吧——”
司马迁武道:“老贼你——”他惊骇过甚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赵子原心口亦自震一大震暗自懊悔不已他到底经验不够思虑不周只顾防范司马迁武莽撞的行动而未想及甄定远会有此一着以致造成这致命的疏忽真是棋差一步全盘尽墨了。
这会子陡闻一道低沉的语声道:
“姓甄的你好猾一世这回只怕老天偏偏不让你如意了!嘿嘿。”
语声甫落大厅中风声一荡一条人影轻飘飘地闪了进来赵子原凝目一望却是那掌柜老头去而复返。狄一飞一怔脱口道:
“店掌柜是你?”老头理都不理狄一飞迳朝甄定远道:
“你费尽心思设下了这一个连环毒计毒计之中居然还另有毒计可惜碰上了一个人却也不免功败垂成。”
甄定远眼色阴晴不定道:
“是你从中作梗么?”
那店掌柜吃吃笑道:
“我这糟老头哪有如此能耐?阁下派出的暖兔、烘兔未到径阳城前已叫一个自称‘司马道远’的给吓跑了这可是我亲眼瞧见的呢……”
司马迁武身躯一颤喃喃道:
“司马道元?司马道元?你没有说错么?”
店掌柜道:
“那人虽自称司马道元我却可看出他是个冒牌货。”
司马迁武愕道:
“老夫怎知他是假冒家父之名?”
店掌柜道:
“人死焉能复生他不是冒牌货是什么?”
狄一飞冷笑道:
“糟老头你买卖不做闯到此地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