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则乱沈青蔷立时动容似不可置信般望着杨惠妃仿佛没有听懂。杨舜华此时尚摸不清青蔷的真正心意便索性以静制动装出满脸神秘莫测的微笑待她自己剖白。
果然沈青蔷沉吟良久终于忍不住了压低声音道:“娘娘您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呢?总之我已是个死人了总之是命不好又能怪得了谁?”
杨惠妃听她口风松动心中一喜面上却半丝不露只道:“妹妹何出此言?皇上只是一时气愤罢了。他对故‘悼淑皇后’如此爱重自然会爱屋及乌不会真的想把妹妹怎么样的。”
沈青蔷苦笑一声:“娘娘您的好意青蔷心领了您并不知内情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唉”
杨惠妃刻意沉默片刻以显示自己并非十分迫切而是正犹豫不决随后方道:“妹妹若你不嫌弃姐姐能否告知事情的始末究竟如何?姐姐虽驽钝到底是这些年风里雨里熬过来的多少能帮你出点主意想个应对之策也好。”
沈青蔷忽然抬起头来那目光定定落在杨惠妃脸上杨舜华虽神色如故却也免不了心头一颤。沈才人将惠妃娘娘那满脸关切之色仔仔细细端详良久自己又思量了片刻方才开了口:
“娘娘真没想到青蔷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说一句难听的话连半点可资利用的地方都没有了却却还有一个您肯慈悲垂怜青蔷实在是实在是不敢置信”说着似心潮澎湃难以自抑竟连声音都哽咽起来。
论及虚情假意运筹布局杨惠妃也算是个中老手。她自然不会天真地认为只凭自己这赤口白牙的几句话便能真的令沈青蔷如她所言般确信无疑c感动莫名。沈家的女人从来不好对付疑心最重——当然杨舜华本人也是这样的人所以她更加明白:有疑心没什么关键看你如何利用这种“疑心”了。
沈青蔷绝对是在做戏——正如同自己也是在做戏一般这一点惠妃娘娘心知肚明;她甚至相信对此沈才人的心里也很清楚那也没什么自己的游说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沈青蔷此时身陷的万死绝境。除非她真的甘心就死c引颈就戮否则断没有什么可供选择的余地无论她信不信自己无论她怎样权衡最终都非得死马当作活马医怀个侥幸之心与自己“合作”不可——据说那溺水之人哪怕一根稻草也绝不会放过沈才人现在的状况正相差仿佛。
——呵或许不该说是“稻草”假若沈青蔷是那沉浮于江上随时都有灭顶之灾的人的话那么她杨舜华无疑就是站在岸上c向水中丢下一条绳索的那个人。
——只要你伸出手抓住了这根绳子那么你的生死你从此的人生便不由己而由人了。
杨惠妃心中雪亮便继续旁敲侧击:“妹妹切莫这样说。咱们都是女人虽位份不同名目有异可说到底还是一样的可怜虫罢了。锁在这深宫内苑里苦苦捱着——你看我我才三十出头可鬓上赫然已早生华”
青蔷低垂着头微摇了摇答道:“娘娘您不知道并非青蔷不想分辩只是此事连青蔷自己都无法分辩说出去谁信呢?恐怕反要怪我妖言惑众治我的大罪了。”
杨舜华“哦”了一声用眼尾扫着沈青蔷的表情但见她一脸无措迷惑便道:“妹妹人只有一死你如今在劫难逃还怕什么‘大罪’不成?你不肯说叫姐姐如何替你想个脱身之计?”
沈青蔷惊道:“娘娘您是说您的意思是说肯犯险救我?我还有救么?”
杨惠妃忙道:“妹妹切莫着急你先说一说大家参详参详——毕竟姐姐能力有限只能‘尽力’罢了实在不敢‘保证’什么”
沈青蔷的脸上立时闪过一抹凄然却笑了缓缓续道:“有娘娘这句话青蔷已经很知足了真的不是青蔷有意隐瞒实在是实在是我也不明白怎会如此。自从来了这深宫之后总有怪事生让人夜里每每不敢安睡。明明上一刻还在这里喝茶习字宛若常人;下一刻却忽然觉得困倦不起难以抑制地昏昏睡去——待一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