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可让人怎么喝——”帘内突然有人开口道沈紫薇猛然转过头去两道剑一样的冷光直落在和沈青蔷同住平澜殿的张才人脸上。
这女人惯常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此时怎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难道
“啊婕妤娘娘是不是是不是婢妾讲错了什么?婢妾多嘴!婢妾该死!”那张才人的头猛然低下浑身一颤。
沈紫薇冷哼一声:“张才人殿下金尊玉贵的身子怎么禁得起炭气你到底存的是什么心啊?”
张才人连忙摆手不迭几乎便要哭了:“婕妤娘娘婢妾真的只是信口胡说而已真的没有旁的意思求娘娘宽宥啊!”
沈紫薇不再理她任她在那里兀自絮絮不清径直转过头纠紧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已觉得汗流浃背——还好看来不过是歪打正着料蠢笨如她也瞧不出其中关窍。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防备身边的每一个人开始将身边的每一个人当作假想的敌人?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世界突然间只有仇恨只有恶意只有你死我活的看不见的刀光呢?
张才人此话一出沈青蔷手中的银勺子却忽然顿了顿又取了出来。她虽还未开口却已看得出满脸都是犹豫不决。
沈紫薇忽然心念一动轻声道:“张才人说的其实也不算错她还是花了些心思的我看不如这样吧:就在外厢起一个风炉殿下要服的药c要喝的汤水若有些凉了便在那里先热过再呈进来——不知诸位姐妹觉得如何?”
满座的人愣愣望着她生怕再触什么霉头既不敢附和更不敢反对仿佛都是锯了嘴的葫芦。
帘外的沈青蔷一愣心中虽也觉得妥当却实在不放心由婕妤娘娘口中说出来的任何一句话思索片刻终于还是断然摇头说道:“不必了!真的不必麻烦!”
沈紫薇“哦”了一声言下之意似乎颇为遗憾缓缓道:“既然沈宝林觉得我说的不对那也由你。”
说着忍不住以袖掩脸掩住那难以阻挡的笑意却在袖底装模作样的深深叹一口气。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得了手明明顺了心遂了意可那股莫名的烦躁和恨意却依然翻涌不息。不不能想不能再想了现在只要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就是了其他都不要再想只要董天启死了沈莲心死了沈青蔷死了一切都会好的只要这世上恨我的人c阻我的人c对不住我的人统统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沈紫薇的那声叹息还幽幽悬在空中未及落地耳中便忽然听见外厢有人朗声道:“微臣唐絭求见。”
帘外的青蔷听了连忙掀了帘子进来;沈紫薇的笑脸却在袖底忽然凝结碎成千片万片零落满地。座中诸人众嫔妃都是锦粹宫内的主子淑妃娘娘不在便以侧殿的沈婕妤为尊人人望着她却见她呆若木鸡一般似乎全无应答之意各个不禁心下狐疑——可她不话终究是谁也不能开口让太医进来的。
片刻之后外面忽然又传来唐豢的声音:“各位娘娘微臣奉旨关照殿下之疾诸多不便之处不得不从权了。”口中说着竟不待吩咐昂然而入。
沈紫薇脸上挡着的衣袖忽然跌落她忽然道:“唐供奉”
唐豢不卑不亢深深一礼毕恭毕敬道:“微臣请娘娘示下。”
沈紫薇默然。
唐豢不再理她径直踱到榻前用手一触搁在案上的药碗毫不迟疑便吩咐道:“撤下去换热的来。”
那端碗进来的小宫女刚要开口唐豢已打断了她的话:“若是天寒便在外厢支一个风炉我自看着他们熬药。”
帘内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
唐豢仿佛充耳不闻先替二殿下试了脉仔细看过面色眼底方点一点头对帘内诸妃嫔道:“殿下洪福齐天适才万岁已下旨加封为东宫太子了并嘱臣照顾殿下的贵体。请诸位娘娘放心臣在担保殿下无恙的。”
沈紫薇只听得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