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才不久,许多问题分析不清你放心,以后我会改正的。”
“好的。”戴愉拉起她的手笑了。他那黯淡的眼仁里闪过一丝阴谲的得意的笑意。这老实的温顺的女孩子又被他征服了。“走着谈好吧?”他挽起晓燕的胳膊沿着河岸向后门慢慢走去。
“燕,从思想上你必须提高警惕。”一边走着,戴愉一边热切地告诫着王晓燕,“一定要防止这些人利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旗号来拉拢c欺骗幼稚的同学,现在各个班上都在酝酿成立学生自治会,这都是那些反动学生在搞争权夺利的把戏,你一定知道了。所以,我们必须站稳无产者的阶级立场,同一切资产阶级的思想作殊死的战斗。”
晓燕没有出声,好像在沉思。最后当他们快要走出大门了,她抢先靠在一棵大树下招呼着戴愉:“嘿,你过来。”
戴愉挨着她站住了。
“才,告诉我实话你c你是不是真真爱我?”
那双鼓鼓的金鱼眼睛惊异地瞪着晓燕。
“怎么!你怀疑我?”
晓燕低着头不看他,用力摆弄着一条素花的手帕。
“我发现你有许多事瞒着我。”
“什么事?”
“你c你就从来不肯告诉我你的住处;你说你不喝酒的,可是我闻过你身上的酒气;而且”
“还有什么?”
“你身上还有粉香c香水香而且不止一次。才,如果你另有所爱,你明白告诉我,我不会怎么样的”晓燕的脸像河上的冰一样灰白了。
戴愉不动声色地微笑着。他用手在晓燕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挨在她耳边说:“痴心的姑娘,真是个书呆子。你完全忘掉我们都是些什么人喽——白区的地下工作者嘛。我负着这样重大的任务,住处当然是极端机密的,而且是无定的。这是铁的纪律,谁能违背?只好连你也不能告诉。你该原谅我。至于酒气和粉香——燕,你真是太天真太简单了!除了你——我的爱人以外,我还必须和一些女同志来往。她们要化装,有时,我们要装人挨得很近。至于酒嘛,为了麻痹敌人,有时还要装做酒鬼。燕,这一切你c你真不明白吗?”
晓燕笑了。虽然她的笑带着一种凄凉的勉强的意味。
和郑君才分别之后,她回到家里去。
她心情不安,在院子里碰到正在散步的父亲,她瞅瞅他就往自己的屋里跑。教授微微一怔,追上去喊道:“晓燕,晓燕,又怎么啦?”
晓燕只好站住脚,勉强向父亲笑笑:“爸爸,没有什么。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蒋介石在五全大会开幕式上的讲话你看到没有?”
“看见啦!这些卖国求荣的家伙又在放那些骗人的空炮:什么‘和平未到绝望时期,绝不放弃和平;牺牲未到最后关头,亦不轻言牺牲。’难道现在还不到牺牲的最后关头?”教授兴奋起来了,他郑重地看着女儿滔滔地议论起来。
但是满腹心事的晓燕今天却没有心绪去谈这些,她撒了个谎说身上不舒服,丢下教授就跑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一进屋,吓了一跳,只见小俞淑秀正坐在梳妆台前,拿着一把大梳子对镜梳妆。她一见晓燕,放下梳子,就跳上去抱住她的脖子。
“王姐姐,你可回来了!差点连你也见不着了!知道吗?今天夜里我就要走啦,要离开北平啦。”
晓燕握住小俞的手,问她:“到哪儿去?怎么这多日子不见你了?”
俞淑秀拉过晓燕和她一同坐在床边。
“功课忙,加上课外又有好多工作,就谁也顾不得找了。林姐姐也是好久不见她了。你最近常见她吗?你问我到哪儿去吗?你猜不着,组织上答应了我的要求——不念书了,要到工厂做工人工作去了。你听明白没有?我要到工人当中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