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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告诉我实话,你们都是吧?”

    道静“母女”许久没有回答他。这老人问的多么突然而奇怪呀。

    “告诉我没关系,我不会害你们的。有点东西我要交给你们——我该告诉你们”

    说着话老人从怀里掏出一件污旧的白褂子,上面有着大片陈污的血迹。老人提着这件血衣,手微微颤抖:“可找着主儿了!把这衣裳给了你们吧。唉,不容易,好不容易,放了两年啦。”

    “老伯,倒是怎么回事?说个明白呀!”道静惊奇地问老人。

    “别着急。我看看外边有人没有,回头说给你们。”

    这是两年前的秋天,在一个黑漆漆的夜里,又是大风又是大雨。这时,任老头是清风店小站上的扳道闸工人。半夜里,他刚把一趟车送走了,回到铁道旁边他临时休息的小屋里,烤干衣服想睡会儿觉。忽然他的小门吱吱响了,跟着踉跄闯进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这下子可把老头吓一大跳,这样大风大雨的夜里,这是人还是鬼呀!他吓得还没张嘴,那个奇怪的年轻人说了话:“大伯,救救我!外面有人追”

    “你是土匪吗?”老头惊魂不定地问。

    那年轻人摇摇头,惨白的脸上还带着笑:“不是!”

    “那,那,你是什么人呀?你不说清,我可不敢留。”

    青年人拉住老头的手无力地摇晃着。他的手像死人一样冰凉。

    “我是小学教员。我们不是为自己国民党抓住我要送我上北平,我逃跑受了伤。”

    就在这一霎间,老头看出这年轻人多么像他的大儿子任玉彬呀!——长的像,说话也像。他曾经有过一个大儿子,也是铁路工人。“二七”罢工之后,在郑州叫吴佩孚枪毙了。他活着时,参加了,老头反对他,他常说他们不是为自己。他说:人光为自己活着是没有意思的。现在这年轻人也说不是为自己——那么,他也是个吧?于是,老头留下了他,给他脱下雨和血凝成一片的衣裳,把他被枪打伤的胸部用自己的裤腰带捆扎住,然后又把自己身上的一件干衣服脱下替他换上。他想留这年轻人藏在这屋里,等雨停了再走。可是年轻人摇摇头说:“老伯,谢谢你,不用了。能够换上你的工人衣裳我就能逃走了。我还有好些事情要做呢。你姓什么?我忘不了你的!”

    那年轻人像他来的时候一样,匆匆忙忙地打开屋门冒着大雨走出去了。不,爬出去了。老头光着身子送他到门外,还没等进来,忽然那年轻人又爬了回来。在大雨中他痛苦得歪扭着脸,声音微弱得刚刚听出来:“我的伤很重。大伯,我恐怕活不成了。我不愿死在你这里——连累你。请你留下我那血衣,将来有机会——我虽不是个员,可是也请你转告我们的党,我已经为无产阶级革命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我叫赵毓青,河北博野人”

    老头站在雨地里,望着茫茫黑夜的无尽头的远处,眼泪簌簌地往下流。他的儿子,他的亲爱的大儿子也是这样一个直到最后一口气还在念着的人呵。

    “赵毓青!”道静轻轻喊了一句,就被泪水咽住了。

    “你们要是,就把这件衣服收起来。”老头的眼睛红了,眼泪直在里面打转,“早先我为什么不叫你讲”他看了道静一眼,缓慢地说,“因为我大儿子——我大儿子也像赵毓青一样死了。我怕老二还走这条道。可是后来我明白啦——我常坐在台阶上听着,慢慢地什么也明白了。”

    大姐默默地看着老头儿。道静却抱住那件血衣坐在床上发呆。老头儿惊异地盯着这个奇怪的姑娘:“这,这是怎么回事呀?”他怔了一会儿,呐呐地c半吞半吐地低头看着地对道静“母女”又说:“他大婶c大姐,还有句话说: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爷俩的地方,我,我能豁出命去我要为我那大儿子报仇,为赵毓青报仇”

    道静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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