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们也许还会再见”
道静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竭力镇定神思捕捉着他的每一句话c每一个字。这些字真像金子样发着铿锵的响声,激动着她的心坎。听到最后,她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就愣住了,同时眼泪也流下来了。她想:不管有个什么好地方,就是一只箱子也好,把他紧紧地锁在里面,叫他安全,叫他不要被反动派抓了去但是,哪儿有这么个好地方呢?
她呆在地上慌乱地想着想着,忽然意识到该走了,不要叫他再催了。于是,挪动了脚步勉强自己走了出去。不想卢嘉川又一把拉住她,叮嘱她说:“小林,记住我告给你的话,对李大嫂一句也不能说错。
还有,路上也要小心。如果发现身后有人跟着你,你就先别回这里来。还有,请你叫老余晚一点回来。”
“一切放心!”道静低低喊了一句就跳出门外,转眼消失在黑夜里。
卢嘉川倚在门框上,望着寂静的院子笑笑,仿佛道静还站在那里。
道静一气跑到北大东斋的学生宿舍,在李国英的房间里找到了余永泽。她把他叫到屋子外面,郑重地小声说:“今晚上我有事要出去,你也晚一点回去吧。”
“什么事?为什么叫我晚回去?我回去等你不是一样?”余永泽惊疑地眯缝起小眼睛。
道静不知怎样回答他好。在窘急中她想:什么事都不应当隐瞒自己的爱人,何况这是正大光明的事。于是她附在余永泽的耳边,放低声音说:“泽,那个卢嘉川被侦探盯得挺紧,刚才跑到咱们那儿想躲一躲。你就晚一点回去吧!我现在要去替他找一个人。”
余永泽像座泥胎愣在地上。啊!在这样清明芬芳的夏夜,她竟和别个男子亲密地约会着c来往着。为了他,竟不要自己的丈夫回自己的家于是他斜过眼睛睨着道静,半天才小声地从牙齿缝里喊道:“原来你的男朋友在等你!可是,我的家我要回去!”说完,他猛一转身冲进屋子里,屋门在他身后砰地关上了。
道静陷入悲愤c失望c憎恶混合在一起的极度痛苦中。有几秒钟她立在昏暗的走廊上动弹不得。她非常想跳进屋子里去和余永泽讲讲道理,可是,当卢嘉川的影子在她眼前一闪时,她立即冷静下来了。她咬着牙把短短的黑头发用力向后一甩,脸上又换成了来时的坚决神色。“走!快走!不跟这样的人再讲什么了。”
这一天——卢嘉川跑到林道静这里以前的两小时,他和戴愉一起去参加了在东城一个最大的圣经会的传道会。当牧师正在圣坛上喃喃祈祷上帝的时候,他们——戴愉和另外几个同志把圣经会的大门一关,卢嘉川就按着事先布置好的做法,跳上去把牧师向旁边一推,自己就站在圣坛上做起c红军的胜利和抗日救国的讲演来;同时许多同志也撒起雪片似的传单。牧师慌了,群众大乱,许多教徒想跑也跑不出去。当然,讲演还没完,军警已经把圣经会包围。机警的卢嘉川在慌乱的人群中,把礼帽一摘,把事先准备好的牧师衣服往身上一披就杂在人群中跑了出来。但是其他同志怎么样,是否已经逃出来,他却无从知道。因此,他才叫林道静去送信通知组织这件事。
但是,这次,他暴露得太厉害了,狡猾的特务已经看准了他,有几个家伙轮流地跟踪着他。幸而,他又机警地甩开了这些尾巴,跑到林道静这儿来。因为他估计道静和余永泽住在一起颜色不红,容易掩护。当然,他也估计到,余永泽这个人会不会收留他。不过情况紧张,他绝不能再在街上露面,因此,只要暂时能够隐蔽一下,其他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尽管又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斗争,尽管又是一天还没有任何食物入肚,但卢嘉川仍然平静地坐在道静家的书桌前准备写一份紧急的材料。他凝神聚思,有几次他已经看见道静的小食橱里放着几个白面馒头,他很想吃。但他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