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幕快要结束时,一间自演出开始后一直空着的包厢的门被打开了,一位贵妇人走了进来,在巴黎时弗兰兹曾被介绍与她相识,他还以为她仍在巴黎。阿尔贝立刻注意到弗兰兹看到这位新来者的时候不自觉地微微一怔,就急忙转过去问他:“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是的,你觉得她怎么样?”
“美极啦,脸蛋儿多漂亮,头发多美!她是法国人吗?”
“不,是威尼斯人。”
“她的芳名是——”
“g伯爵夫人。”
“啊!我听人提起过她,”阿尔贝大声说道,“据说她的聪明不亚于她的美貌呢!上次维尔福夫人开舞会的时候,她也到场了,那次我本来可以找人介绍认识她的,可惜错过了那个机会,我真是个大傻瓜!”
“要我来替你弥补一下吗?”弗兰兹问道。
“我的好兄弟,你真的和她这样要好,敢带我到她的包厢里去吗?”
“我一生中只有幸跟她谈过三四次话。但你知道,即使凭这样一种交情,也可以担保我能把你所要求的事情办到了。”
这时,伯爵夫人已看到了弗兰兹,她殷勤地向他挥了挥手,他则恭敬地低了一下头以示回答。
“凭良心讲,”阿尔贝说,“你似乎和这位美丽的伯爵夫人要好得很哪!”
“你这就想错了,”弗兰兹平静地答道,“你这是犯了我国一般人过于轻率的通病。我的意思是说:你以我们巴黎人的观念来判断意大利和西班牙的风俗习惯。相信我吧。凭人们谈话时的亲昵态度来猜测他们之间的亲密程度,是最靠不住的了。目前,在我们和伯爵夫人之间,大家只不过有一种相同的感觉而已。”
“真的吗,我的好朋友?请告诉我,那是不是心灵感应?”
“不,是趣味相同而已!”弗兰兹庄重地说道。
“那是怎样产生的?”
“去玩了一次斗兽场,就象我们那次同去一样。”
“在月光下去游玩的吗?”
“是的。”
“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差不多吧。”
“而你们一路谈着”
“死。”
“啊!”阿尔贝大声说道,“那一定有趣极啦。哦,告诉你,假如我有那样的好运气能奉陪这位美丽的伯爵夫人这样散一次步,我可要和她谈论‘生’。”
“那你就错啦。”
“我们且说眼前的事吧,你真能象你刚才所答应的那样把我介绍给她吗?”
“只要幕一落下来就成。”
“这第一幕真是活见鬼的长。”
“来听听最后这段吧,好极了,考塞黎唱得真妙。”
“是的,但身材多难看!”
“那么斯必克呢,真没有比他演得再维妙维肖的了。”
“你当然知道,凡是听过桑德格和曼丽兰的人”
“至少你总得佩服穆黎亚尼的做功和台步吧。”
“我从来想不到象他这样一个又黑又笨的男人竟会用一种女人的声音来唱歌。”
“我的好朋友,”弗兰兹转过脸来对他说,而阿尔贝则仍旧在用他的望远镜看戏院里的每一个包厢,“你似乎已决心不称赞一声了,你这个人真的也太难讨好了。”
幕终于落了下来,马尔塞夫子爵无限满意,他抓起帽子,匆匆地用手捋了捋头发,理了理领结和袖口,便向弗兰兹示意,表示他正在等他领路。弗兰兹已和伯爵夫人打过招呼,从她那儿得到了一个殷勤的微笑,表示欢迎他去,于是也就不再耽搁实现阿尔贝那满腔的热望,立刻起身就走。阿尔贝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并利用往对面包厢走的时间,理一理他的领口,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