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妙地看着他气鼓鼓地离开,“哎这破孩子,脾气怎么说来就来!”
计划娶妻这件临时起意幻想天开的事,由于百分之五十坚决投反对票,另外百分之五十又可有可无提弃权票,事儿就这么搁浅了。
但是周奕天生闲不住,这空荡荡的宅院,他想起了用另一种方式填满。
收留的二十来个在街上流浪c打零工糊口的孤儿混混。
海宁从书本里抬头,看着面前排成一溜面黄肌瘦,破衣烂衫的半大小子,诧异的把眼神转向周奕。他知道周奕看似一肚子奸诈鬼心思,其实心肠很软c很善良
海宁的脸慢慢转红,自己也算是被周奕拉出那种不堪的境地,如今不缺权势地位,却从没想过帮帮同样处境不堪的流浪孩子,还是周奕这种羞耻让他觉得无地自容。
“海宁,你也是这个家的主人,他们也要你点头才能住进来,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海宁看周奕有些忐忑的观察自己的脸色,缓缓地从凉塌上起身。“我先带他们去洗澡,你叫张伯准备些吃的和衣服。”
海宁这一句话,就算把这事儿拍板定下来了。
其实真正纯良的是海宁,他实在高估某人的‘好心’。
话说十七个孩子过了几天吃饱穿暖的日子
他们两人坐在花厅里,桌子分放着十七份银子和铜板,一群半大的孩子站在桌前。
“大人要我们签卖身契吗?”每人十两银子外加一吊钱,买两辈子都有剩。
“不是!”周奕否决的爽快。
“那,那大大人要我们走吗?”有孩子不抱希望的问。
好吃好住,临离开了还有钱拿。这种这种好运简直像天上掉馅饼一样,简直难以相信。但是心中的渴望,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有人问。
“恰恰相反,我希望你们不要走。”周奕开篇说了令人半懂不懂的话。
“我要你们拿着这些钱去外地帮我买些药草,银子是药钱,铜板是路费,每人分头买两种药草,分十次在十个地方买,明天出发。”他指了指垫在铜板下纸张,上面不但有各种草药的名字还配上简单地图画,“你们不回来我不会追究,但是如果回来就必须带着我要的药草。只要回来,从此我们便是一家人,这个家门会为你们敞开一个月,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周奕说话意有所指,虽然这是试探的小技巧,那些钱财对他也实在是小菜一碟,但毕竟,他也不喜欢自己瞎忙一场。
他儿时住过三四年孤儿院,知道‘家’对流浪孤儿来说是多震撼的字眼。多说一句话不费事,却有可能起到打动心神,改变的想法的作用。
等一班孩子都出了门,周奕偶然回头,看到海宁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当初相识没多久,他做戏挨打,海宁连哭几天时那种哀伤到心碎的样子。
“海宁?”这,这是怎么了?
海宁看着周奕,心里的感觉就好像不小心被呛到酸辣汤,从口鼻到心肺难受得一个劲儿翻腾。
周奕于他太过无所不能,以至于他从未想过周奕真有被击倒的一天。
见惯了周奕平日一副慵懒懈怠的样子,从没想过他是不是身体不适,如今看着周奕变着法子派人买药,才猛然警醒。
海宁那日在游园会上见周奕坐轮椅其实丝毫未有担心,心里认定是障眼法,却没想到,在那么精明的太子眼里,若不是真的,又怎么能瞒得过。
海宁走到周奕面前蹲下来,抚着他的腿,手有些微抖,“周奕,你的腿疾不是装的,对吗?倘若真的没救,是不是打定主意要把我永远支开。”
周奕一定猜得到自己是顶了别人的身份参加会试,这种罪名同样不轻。怀中县这么偏僻的地方,恐怕是保护他的同时,也准备天涯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