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大致讲了一遍,当然,他略了自己大把圈钱的那段细节,然后等候发落。
“这些是你几天之内办妥的?”罗耀阳听完整个讲述,略一思考,开口问道。
“我只出了三天操。”这已经是极限,否则等认识的人多了,他想蒸发也不现实。就这,让那些见过他步兵模样的人闭嘴也费了他好多脑细胞。
“这么说,根本的症结在于还有后勤的管理,这些地方”罗耀阳低头写了一会儿备注。
周奕跪在地上讲述这番话的功夫怎么也有一个小时了。
一身棉衣若穿在旁人身上怎么也能捱过整个冬天。可他,一个一年四季吹惯了空调的人,一个曾在重症病房住了三个月的人,被罚跪在这么冷硬的地面,还有从门缝里钻进来的过堂风
此时此刻,周奕心里真是一把血一把泪地痛斥那个伏案写东西的人奸诈狡猾c睚眦必报。
同时怀念着那只穿了一天的华贵裘皮大衣。
同时不动声色地往火炉的方前龟速前进。
呼好多了。
他离火炉很近了,近得都能看清楚炉子上茶壶壁的蓝色花鸟花纹,那壶不但漂亮,还无时无刻不向外辐射着热气
真想把它抱在怀里暖暖。
在水雾下这些小鸟好似灵动起来,他微微活动了一下快要冻僵的手指,试着靠近那只壶,一点一点,他的指尖可以感觉到那令人愉悦的温热水汽环绕他手指的四周,再慢慢向整个手掌扩散
真舒服!
他无声地c满足地叹了口气。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眼见他就可以碰到了,那温热的水汽马上就能把他包围
啪
“啊”
咣啷
“爷”殷乾殷离同喝出声,第一时间从外间飞身扑进来,看到
他们的爷好好的坐在书案后面,右手拿着笔,左手边的茶碗正冒着热气,脸色黑黑地正看着下面的人。
那个叫周奕的,坐在地上握着自己的手,脸上的惊吓未过,泪水迅速充盈眼眶,转了几转就差掉下来。离他不远的地方躺着个茶杯盖子,砸在地上跌成粉碎
“出去!”罗耀阳皱眉冲着殷乾他们低喝。
殷乾他们两人用比进来还快的速度飞出去爷这是在生气吗?跟在爷身边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次听见爷跟下属这么说话呢。
罗耀阳是在生气,这股烦闷,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正伏案写东西,忽然觉得这屋子静得有些诡异,抬头一看,不见了周奕,心下微异,未等做出反应就看见那本该跪在他正前方的‘嫌犯’,已经挪到火炉跟前,正不知深浅地用手去碰火炉上的茶壶
他想都没想就把茶碗盖儿扔出去,打开他的手。
会有这样的举动本就非他所愿。自己救了他,可是被救的那个丝毫没有领情,眼泪汪汪的委屈神情,让他的好心转成莫名的烦躁。
偏偏随声进来的下属摆出一副探究的眼神,好像试图挖出他心底连自己也有些莫名的情绪
周奕觉得自己快憋屈死了。
合着你有热茶喝有椅子坐有衣服穿,我大冷天饿着肚子衣服单薄的在地上跪了这大半天,现在连烤个火都不行?
行,不让烤你说一声,犯得着用茶碗盖儿砸手指?十指连心,你懂不懂!
吸吸鼻子手不敢碰出血了吧?
这次算是见识到了中国武术的博大精深,敢情用个茶碗盖儿都能砸出一箭双雕来,砸完手指又弹到鼻梁上,害得鼻骨一个劲儿地发酸,眼前一片水雾茫茫,更别提突然袭击造成的心理创伤
周奕这辈子就没经历过这种憋气委屈的日子,且不说他后来作为财团少东时的锦衣玉食c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