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钱修盈才睁开眼睛,望着管彤消失的地方出神。半晌,他才抬起头,看着浓浓的夜色,暗暗算计行程。
已经走了快一半了吧,那些人怎么还不来呢?难道真的放自己进京?
他叹息一声,罢了,事已至此,只有听天由命了。只是莫要连累了表妹他们才好。
差役们吃饱喝足,这才慢悠悠的晃过来,一边打开囚车的门,一边拉着钱修盈手上的镣铐说道:“要说你小子也是个有福气的,都这般光景了,还有这么漂亮的媳妇跟着你赴汤蹈火。行了,你也进去休息吧。既然受了你家的恩惠,总不能太苛待你了不是?”
差役的话让钱修盈想反驳两句,可一想,若说管彤只是自己的表妹,却一路跟随照应,与她的名声更是有碍。他索性闭上嘴巴,一言不发的跟着进了屋子。
屋子里陈设非常简单,除了基本的桌椅板凳,便是左右两边靠墙放着的两张木床。
钱修盈在靠右边的木床上歇下,把临窗的一张床留给了看守的差役。这一路颠簸劳累,他的确有些吃不消了。所以每次到了休息的地方,往往一头扎下就睡。
所以等那差役躺下,想跟他聊两句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差役摇头苦笑,真是个能吃能睡的主儿,够心宽的啊!他以往押解的那些个人,每天里唉声叹气c吃不下睡不着,还没到京城呢,人就先垮掉了。
差役翻了个身,脸朝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夜色,他嘟哝了一句什么,也跟着睡着了。
夜静悄悄的,只有草丛里的虫鸣时不时的传来,让人更加感觉到夜里的寂寥。管彤站在窗前,望着满天的星斗,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里。直到坠儿请她休息,才拉回了她的心神。
“流苏呢?”管彤走到床前,退下了外衫。
坠儿接过来,挂在床头的架子上,一边帮管彤换睡衣,一边说道:“刚刚说出去看看,一转眼就没影儿了。小姐,这流苏的功夫真的那么高吗?”
管彤躺在床上,想了想才道:“应该很高吧,我听说高手动辄会有杀气。你看流苏,对待外人的时候,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坠儿也想了想,点头道:“的确如此。”
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会子话,就见管彤已经睡着了。坠儿放下床帐,轻轻退了出去。
管彤是被坠儿摇醒的。一睁眼,就听到外面“叮叮当当”的打斗声。
怎么回事儿?
“小姐,不好了,那些差役跟咱们的人打起来了。”
跟差役打起来了?管彤有些莫名其妙。
“他们说咱们的人劫走了表少爷,所以要跟咱们要人呢!”
什么?表哥被劫走了?
管彤大惊,穿上鞋子就往外走。坠儿追上来,把外衫披到她身上。
门外灯火通明,那些差役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刀枪,正与自己家的护院们打在一起。
管彤见状,急忙大喊着让大家住手。可双方打斗的正凶,哪里能听到她细柔的声音?
管彤急了,见旁边有做饭用的锅铲。她拿起来,用力猛敲。金属的撞击声顿时压过了众人的吵嚷声。
众人疑惑回头,这才看到敲击的管彤。
“大家别打了,听我说。我们要是劫持了表哥,怎么会还在这里等着被你们抓?表哥一定是被歹人抓走了。他可是东厂的要犯,丢了犯人,你们可真就吃罪不起了。还不快去把人找回来,只管与我们打斗,有什么用?”
那押解官听了,顿时醒悟过来。刚刚猛然听到犯人逃跑了,而那个守护的差役口口声声说是史家的护院做的,他便昏了头,一心找这些护院要人。如今听管彤说的有理,忙接话道:“果然不是你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