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非尽不同。
不知过了多久卿尘轻轻舒了口气站起身来对黄文尚道:“小心上药送到你那里去照看若明天能醒来性命可保。”
黄文尚忙接过卿尘手中的药旁边早有侍卫端水奉上。卿尘将转身净手方才一心在伤者身上倒不怎样此时放松下来只觉得眼前血腥的气息格外刺鼻胸臆间一阵不适抬手用清水扑了把脸微微闭目修眉紧蹙。
夜天凌原本在看黄文尚用药此时无意扭头突然现卿尘面色极苍白他微觉诧异低声问道:“清儿?”
谁知卿尘似没听到他的声音匆匆转身快步便往校场外走去。
夜天凌心觉不对随后跟上却见卿尘几乎是急跑了数步方出校场便扶住路旁树木呕吐起来。
夜天凌急忙上前将她扶住:“清儿怎么了?”
卿尘一时吐出来略觉轻松但胃里翻江倒海的还是难受轻声道:“不碍事是那血腥味太重了。”
夜天凌剑眉紧锁待她好些后小心地将她横抱起来一边急召黄文尚来行营。
卿尘怕这样子在行营里被人撞见说道:“我自己走你不用叫黄文尚我没事。”却被夜天凌一眼瞪回去:“还说没事?”
卿尘身上无力挣脱不得只得认命地靠在他怀里低低道了句:“有事没事我比黄文尚清楚。”
夜天凌不理她只丢了句“不准说话”出来径自抱她入了行营。黄文尚已赶在后面跟来上前请脉。
夜天凌在旁看着见他诊了右手又请左手眉际隐添不安正欲开口询问黄文尚躬身笑道:“恭喜殿下王妃这是喜脉。”
话出口夜天凌先是一愣黄文尚本以为他是惊喜谁知他脸色猛地沉下回身往卿尘看去。
卿尘半阖着双目靠在榻上虚弱地对他一笑。
夜天凌盯了她片刻问黄文尚:“情况如何?”
黄文尚觑见他面色有异小心答道:“王妃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依下官之见王妃身子弱向来便怕劳累伤神此时更需好好调养才是。”
夜天凌听完后说道:“你下去吧。”
黄文尚退了出去卿尘见夜天凌返身坐在一旁也不说话颇觉奇怪轻声道:“四哥?”
夜天凌闻言转头唇角像往常不悦那般冷冷抿着竟是强忍着一脸怒意。卿尘意外:“你怎么了?真的没事。”
这话不说还好夜天凌听了拂襟而起怒道:“这么大的事你竟瞒着我?两个多月的身子你跟着大军转战千里没事若有事呢?你不顾孩子也不顾自己?”
他如此盛怒实在叫人始料不及卿尘身子不舒服心中不免有些烦躁柳眉一剔欲要驳他却只说了句“你”胸中气息紊乱忍不住呛咳起来。“你出去。”她亦恼了。
夜天凌愣住入登朝堂出战沙场所遇者恭敬畏惧尚不及有几个人敢用这种语气命令他?原本是火上浇油他不等作却见卿尘掩唇靠在榻前脸上苍白的底色因频频咳嗽泛起嫣红黛眉紧锁眸中一层波光清浅柔软空濛楚楚怜人。
他下意识地便上前扶住她卿尘因咳嗽得狠了刚刚平息下去的反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难过得不想说话。夜天凌处理朝事手到擒来带兵打仗无所畏惧此时却真有些手忙脚乱心里明明惊怒未平却又心疼妻子一时深悔刚才话说得重了平日里那些从容沉稳荡然无存只轻轻替卿尘抚着后背盼她能舒服些。
好一会儿卿尘似是缓过劲儿来。夜天凌身上清峻而冷淡的气息尚带着微风里丝丝缕缕的春寒如同冰水初融山林清新的味道让她觉得那股不适渐渐淡去。他稳持的手臂挽在她背后似乎借此将温暖的力量带给她让她放心地靠着。
她闭目窝在他臂弯里他抬手取过茶盏“好些了?”
卿尘密密的睫毛抬了抬赌气般侧身夜天凌无奈却仍旧冷着脸问她道:“我说错了吗?”
卿尘不答话夜天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