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残垣断剑败甲昔日漠北第一繁华的王都可达纳如今一片战火狼藉再不复往昔车马如云c商贾往来的盛况俨然已成一座废城。
漠云长残烟袅袅日月无光。
城郊古道放眼望去四处横尸杂陈断石枯木悲风四起。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夹杂着来自大漠的沙尘模糊了苍穹的轮廓带来几分深深的苍凉。
轻衣纵马剑甲鲜明夜天凌与万俟朔风并骑入城一个清峻从容一个谈笑自如四周战况惨烈都不入眼中惯经杀伐的漠然已入骨髓再多的生死也不过只是弹指花开刹那凋零。
卿尘静静随行于夜天凌身侧一路沉默。
整个可达纳城在漫天的风沙下分外荒凉血腥的气息寸寸弥漫如同死寂的深海卷起暗流悄然将人笼罩。半明半暗的烟雾下墙角路旁的突厥人像熟睡一样躺在冰冷的大地上几乎可以看到曾经嬉笑怒骂的眉目然而再也无声再也无息。
天高地远生如死域非是天灾乃是。
到了行营前卿尘下马驻足回身风色在她眉间悄悄笼上了极淡的忧郁明净的翦水双瞳中浮起的那丝哀伤却越来越浓。
夜天凌本来已走出几步觉卿尘没有跟上来转身寻她。只见她扶着云骋站在原地纤弱的身影风中看去竟有几分悲凉与疲惫他伸手挽住她:“怎么了?”
卿尘静默了片刻抬头看他缓声说道:“四哥我不想看到万俟朔风再屠城。”
夜天凌目如寒星清光一动探入她潜静的眸心稍后他抬手拂过她被微风扬起的丝说道:“好我知道了。”
卿尘微微一笑略带着些倦意。她越过夜天凌肩头看向广袤而寂静的漠原轻轻说道:“空造杀孽必折福寿这一城生灵其实是丧命在我手中。”
夜天凌眉心微蹙:“别胡思乱想我先送你去休息。”
他将卿尘送入行营独自往帅帐走去想起卿尘方才的话心头竟莫名地有些滞闷。
“殿下!”冥执迎面寻来“王妃可是歇息了?”
“嗯”夜天凌点头“有事?”
冥执取出一封密函递上:“前些日子王妃命我们在天都暗中追查邵休兵等人现在有些眉目了。”
夜天凌拆开密函抬眼扫过眼底一刃精光暗掠冷笑澹澹:“勾结盐商借军需之由贩运私盐胆子不小。”他将密函递回给冥执却道:“这些事不必告诉王妃了。”
冥执一时不解:“王妃若问呢?”
夜天凌负手前行:“她若问起便说我会命褚元敬等人联名上书弹劾追究此事不日便见分晓。”说话间又一顿心思微转褚元敬这些御史们还不够分量事情揭出来容易要扳倒这些阀门贵胄还需费些力气。他略一沉思再对冥执道:“转告莫先生让他去拜访长定侯告知此事然后设法让秦国公得到你们手中的证据。”
老而弥辣的长定侯生性耿直嫉恶如仇一旦得知此事绝不会坐视不理。而秦国公早年因旧事与邵休兵不和怨怼甚深若让他得到这样的机会岂会不闻不问?
冥执一一记下说道:“只是现在巩思呈那里却半点儿把柄都抓不到。”
夜天凌冷冷一笑:“巩思呈?他自身行事谨慎滴水不漏可惜儿子都不争气这几年不过是殷家回护得周全罢了此事不足为道。”
冥执便知夜天凌已有打算不再多言只笑道:“如此王妃便少费神了。”
“嗯”夜天凌淡淡应了声“以后这种事情你直接回我不必惊动她。”
冥执俯身应下暗地里不由微笑突然又想起什么事:“殿下我刚才遇到黄文尚他说以后不用那么多麝香和白檀香王妃嘱咐药中不要再用。”
夜天凌停步回头问道:“为何?”
冥执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唔。”夜天凌剑眉微锁目光遥遥看出去若有所思。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