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左原孙抱拳施礼退下回避。
一道如若实质的目光扫向李步眼底那人淡淡道:“怎么不认得本王了?”
李步与之对视目光垂过稳住心神手却不由自主地抚上剑柄迟疑之中却又终于俯身拜下:“李步见过殿下。”
这一举一动落入夜天凌眼中他嘴角笑意微勾:“本王上次到合州还是二十二年自漠北回师如今看来合州城变化不小你这巡使做得不错。”他言语淡然仿似过境巡查随口褒赏。
李步此时已恢复了平静眼中精光一闪:“殿下好胆量难道不怕末将调兵追杀吗?”
夜天凌面如平湖深眸之中沉冷无波:“你方才不是正有此意为何又改变主意?”
李步木然立了片刻身上紧着的一股杀气缓缓散去出声叹道:“殿下多年来对末将提拔回护末将岂会全然无知?此次与殿下兵锋相对已是无奈岂能再做那等不义之事?”
夜天凌颇不赞赏地摇头:“以你现在的气势心中毫无战意城中将士意志松散明日如何能与我大军一战?”
李步震惊夜天凌此言岂不是将行军计划相告?他心中电念飞闪疑惑地看着夜天凌。
夜天凌似是能看透他诸般心念:“本王明天将会自祁山垛口处攻城你小心了莫让本王失望。”
不攻而示之以攻欲攻而示之以不攻形似必然而不然形似不然而必然。
兵中之道向来是虚中实实中虚然而夜天凌此时句句予以实话反让深知兵法的李步无所适从顿时陷入迷潭。
兵者诡道也。
李步眉间深皱说道:“殿下冒险入城难道是来告知这些?”
夜天凌负手随步走至他身前:“本王没那个闲情今夜来此是有几件事情要问你明日大战一起怕你便没机会再回答了。”
李步心中傲气被他激起冷哼抬头:“胜负难料殿下此话未免有些早。”
“好。”夜天凌剑眉一带“这还像是当年斩了突厥浑日王的将军。”
李步愣愕之时他言语微冷道:“本王问你圣武十年衍昭皇兄是否当真是自尽身亡?你当初身为东宫府前亲将其中始末原委可曾清楚?”
“殿下何故问到此事?”李步声音微有颤抖其中隐着莫大的愤恨。
“还有衍暄皇兄暴病身亡本王不信你没有派人查过当年澄明殿侍宴的宫女内侍曾为衍暄皇兄诊脉的御医如今全无踪迹此事你又知道多少?”
“殿下!”李步失声叫道。
“如实说来。”夜天凌语中淡淡。
李步抬头迎上的是一双深无情绪的眸子然而那其中却压来居高临下的威严在清冷的深处像一刃无声的剑。
“先储君确是自尽身亡。”李步咬牙挤出一句压抑的话。
“原因?”
“殿下难道不知道?先储君为我们这些将领据理力争遭了当今天帝斥责一时想不开此事天下人尽皆知天帝还后悔莫及痛悼不已。”李步冷笑。
“究竟斥责了什么?”夜天凌依旧平声相问。
“朕不如将这皇位早早让给你做更好。”李步一字一句地道。
夜天凌眼中寒光深闪:“衍暄皇兄呢?”
李步默默回忆了片刻说道:“那病来得极为蹊跷拖了数日便不治了我虽没查出具体原因但或者是毒。那几个侍从和御医不是失踪而是用不同的法子暗中处死了。”
夜天凌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他仰头静看山间冷月自齿间迸出一字:“好。”
只言片语化作利刃般的冰一转身他对李步道:“明日本王绝不会手下留情你当全力应战若战死祁门关衍昭皇兄的血债亦不会就此落空本王自会还出公道。”
李步心神巨震上前一步:“殿下究竟为何要追究这些事?还请给李步一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