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云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青州封州两处壅水河段狭窄陡门一开江水暴涨必定会酿成水祸的。”
阳光微闪在夜天凌眼中映下一道明锐的光泽他看着窗外风卷落叶淡淡说道:“两害相较取其轻。”
卿尘知道他说的在理轻叹一声站起来:“不如我去惟云那里看看吧。”
夜天凌回身看着她:“惟云和你比较谈得来你同他聊聊也好否则他总是难以释怀。”
卿尘点头道:“我知道这也在所难免不能怪他。”
世事总难全卿尘心中倒对斯惟云极为赏识他虽多有顾虑却深明大局日夜监工修筑大堤未有丝毫懈怠。夜天凌识人用人非但使其各尽其才亦能使他们忠心不二令出必从。
秋阳自高远长空铺洒而下卿尘转身看着夜天凌清拔的身影沐浴在阳光中淡淡金光洒落在他青色长衫之上那逆着光阴的深邃轮廓如若刀削沉峻锋锐坚毅如山。
眼前这个使天下贤能者俯称臣的人是自己的夫君卿尘眸底淡淡转出一笑没有什么能动摇他的心志一个同样让自己臣服的男人或者这便是她情愿一生随他的因由吧。
独坐轩中埋层图长卷斯惟云抚额皱眉忍不住心生烦躁推案而起。
封州那是故乡所在。
少时嬉戏江畔的情景犹在眼前不想如今此处竟要亲手毁在自己引以为傲的壅江水坝之下情非得以却是情何以堪?
他踯躅良久喟然抬头猛地看到卿尘白衣轻裘面带微笑站在身前正看向那一案凌乱的图纸。斯惟云吃了一惊:“王妃惟云失礼了。”
卿尘习惯了6迁的少年潇洒杜君述的疯癫不羁总觉得斯惟云工整严谨倒还有些不习惯。“在想壅水蓄洪之事?”她对斯惟云一笑展开一卷图纸。
字如其人斯惟云的字瘦长有力一丝不苟正如他的人削瘦似有文人之风却处处透着风骨严整。若不是这样的人如何能将如此浩大的水利工程一手策划?卿尘看过那繁杂的图纸不禁慨叹。她在千百年后曾经听过看过的东西有时只是个大概轮廓但和斯惟云提起之后他却真的能在大江之上将其变成现实。这番奇巧心智当世之中怕是无人能出其右。
斯惟云无意一瞥眼前秋阳穿窗淡映在卿尘白衣之上明光澄透风华从容那周身透着的潜静气度如清湖深澈竟叫他一时掉不开眼。他滞闷在胸口的那股郁闷在她明净一笑中烟散云淡心底便无由地安静下来。
见他久不做声卿尘奇怪抬眸斯惟云忙将目光一垂不敢与她对视说道:“王妃我知道此事是不得已而为之却仍不甘心。”
卿尘微微点头细长的手指在斯惟云精巧的水利图上划过思虑片刻问道:“我记得日前信中曾与你商讨过开山凿渠支分壅水穿定峤岭绕两州而过的构想你有没有想过?”
这数月来书信频繁斯惟云自那日天机府中与卿尘笑谈算数到如今共商水利构建早已深深为之折服几乎凡事必与她商讨。俯身抽出另外一张图纸指给她看:“此法确可使壅水分流避开青。封两州。原本为平衡水量趋避洪峰亦会在此设筑分水坝相连南北二渠调节江水使之枯季不竭涨季不溢。但北渠虽早已动工却进程缓慢只因定峤岭岩石坚硬整个水道才开凿了小半即便日继夜赶也来不及。”
卿尘注目看察而后笑了笑:“殿下其实也希望你能设法筑成此渠方才在堤上看到定峤岭那边一直没停工不是也一言未吗?”
斯惟云抚过手下图纸点头道:“殿下尽予我临机专断之权如此信任我又岂能辜负?壅江水坝绝不会耽搁行军大计只可惜事到如今恐怕难以两全其美了。”
卿尘转身问道:“你对蜀中甚为熟悉呢。”
斯惟云神情悠远似带着些怀念却隐着深深痛惜:“我自己便是封州鄄城人氏此处民风淳朴风景怡人是极美的地方加之物产富饶年有丰余若眼下这筑堰引渠的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