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倏忽一晃已是初夏时节草木历了暖风润雨郁郁葱葱地舒展开来遮了骄阳当空只洒下淡淡光影斑点静里透着细碎的明媚。
天机府前安沉峥峻的青岩稳稳牵了石桥只一转便园色阔朗一波莲池在阳光下反射出粼粼觳波如金似银耀得人睁不开眼。睡莲娇嫩粉白淡红轻缀了几点含苞待放地依偎在那碧叶田田中池鱼锦丽密密丛丛花箭阴中喁喁细语悄然可爱。
左原孙立在门前细柳依依绿荫深处一抹淡淡的轻罗烟色渐行渐远凌王妃临去时那一笑似乎还在叫人不由得也随着她透出几分笑意来。
左原孙回身不无感慨地看了眼案前卷轴宽密尽览山河格局平铺开来将眼前一方屋子占了小半去。由东而西由南往北绘的是天朝及四境军机图山关海防。重镇边城历历在目。如今已到西北一片便是这一角却也是最难的还要再费些时日。
图中各处皆是一手清隽的蝇头小楷锐意微凌傲骨放逸行行点点如星火燎原收揽这万里疆原入画。很难想象是出自那看似柔弱的女子之手然她随手指点细细而谈又叫他不得不信。再看那些书简资料已在他这里堆了小山样的一片卷卷之上都留着频频翻阅的痕迹不知凝聚了多少心思在其中。
这些日子同心研究将这图中不足之处勘正弥补竟叫他也痴迷了进去仿似当年纵横疆场的心又回来了。左原孙笑了笑这些都瞒着凌王天机府中不准一人走漏此事。那日6迁无意撞上硬是被逼着誓保守秘密。左原孙摇头认真往那北端幽蓟十六州处看去一时又陷入沉思。
这军机图有左原孙相助事半功倍眼见便可完成。卿尘抿嘴浅笑转过临水回廊迎面见白夫人同两个女子自园中过来。
她看到那两人形容衣着在一丛紫藤花前停住了脚步繁花投影悄然暗上心间遮住了骄阳煦暖。
风过掠着几丝淡紫色的飞花扑上逶迤绡裙夜天凌的两名侍妾千洳和写韵见到卿尘同着白夫人一起俯身行礼话音略有些娇媚带着点儿吴女的酥软动听低眉柔顺颇楚楚动人。
大婚之后白夫人带着阖府女眷叩拜王妃时似是见过一面卿尘凝眸打量过去其后再未想也未见更无人在她面前提起她只当是忘了这两人。
这府中尚有人可以名正言顺地分享她的丈夫这个念头带给她一阵些微的不快。
白夫人抬头见她迟迟不语轻声再道:“王妃。”
卿尘将目光轻带投向姹紫嫣红深处蜂蝶翩跹丛丛花香薰人欲醉。她微微颔:“起来吧。白夫人你随我来一下。”
白夫人往身后一瞥起身随在卿尘身后去了。待到漱玉院卿尘却只坐着不语眸中远带着窗外清碧一色的流水出神直到碧瑶奉上两盏泛着翠香的太湖云峰方抬头问道:“她们两人来府里多久了?”
白夫人想了想道:“千洳来得早些有四五年了便是写韵也服侍殿下快两年了。”
“这么久了。”卿尘没想到一时无语。
穿窗望去一道清流蜿蜒极安静地绕着那竹林澄澈明净。漱玉院中多流水深深浅浅远远近近珠玉琤水声衬了修竹茂林总叫这院中带着三分清幽的静寂。
白夫人说道:“说起来其实也不算早像济王。汐王府里的连子嗣都诞下了呢。湛王府中的靳妃不是也有了身子?”
“子嗣。”卿尘别过了头“为何她们这些年却没有?”靳慧前些时候有了身孕她倒很想去看看但想起夜天湛却又总有些犹豫。
白夫人叹了口气:“也不知殿下是怎么想的每次总会有药赐下为此还惹得太后很不高兴。”
卿尘淡锁眉心:“殿下常去她们那里?”
白夫人道:“殿下每年最多也不过个月在天都。以前太后派女官催他便去只这次带兵回来却半夜里都常在书房也许是太忙了吧。”
卿尘听了修长黛眉轻微地一挑低头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