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除却外面那些虚礼他每日只陪着卿尘青衫淡淡浑身透着股叫人新奇的闲逸仿佛以前如影随形的清冷只是种错觉眉间眼底的一带往往被那意气风的潇洒冲淡了去。
目光沿着他的手腕慢慢落到他坚实的胸膛稳持的双肩削薄的嘴唇挺直的鼻梁和那双沉淀了幽深的眼睛上卿尘一转便忘了为什么扭头索性只托了腮看他。
夜天凌无意抬头正落入那湾她的注视中一径的温柔带得人心头微暖犹如暗香浮动的黄昏透着柔软入骨的桃影缤纷落了满襟。
修长手指一动手中书卷虚握安静地回望过去浩夕相对此生静好竟似永也不见厌倦。
四周人事竟都成了虚设这情形也不是一天一日有了于是碧瑶。晏奚甚或白夫人常便低头抿嘴悄悄退了出去。凌王府那严肃中渐渐透出些玲珑的和美来翠荫微浓和风清畅阳光下便一日日温暖了这暮春如画。
闲散的日子没过几天便依旧恢复了往日的节奏朝中诸事繁多夜天凌原本一天都要到晚上才能回府今天却格外早些。
窗外花轻阳光半洒席前卿尘靠在窗前正对着棋谱解一个古局见他回来了有些奇怪地问道:“这么多日没上朝竟没什么事缠身?”
夜天凌在她身边坐下随手抄了几颗棋子把玩。玉色棋子跳动在他修长的指间清脆作响“怎么难道盼着我忙?”
卿尘笑道:“也不是只是好奇前些时候忙得什么似的怎么今天却能闲下来?”
夜天凌弹弹衣袖闲闲地靠在了案上看向那棋盘淡淡道:“我将虎符交了。”
卿尘闻言愣住:“什么?”
“今日朝上我将神御军的兵权交回了父皇。”夜天凌重复了一遍。
卿尘手顿在半空抬头看他。兵权那是多少人想而不得的东西又有多少人对夜天凌手中的兵权讳畏甚深他竟这么潇潇洒洒的一句话交了?
她细想了会儿便大概明白了其中缘由。在湛王和溟王都请旨赐婚时天帝偏出人意料地将她这个凤家的女儿指婚给凌王看来是想以凌王抑制湛王同时分化外戚势力。夜天凌手握重兵太过忌讳此时只有主动退步才能使得天帝安心。“是因我们的婚事?”她问道。
夜天凌不甚在意地说道:“也算是吧。”
卿尘将几粒静凉的棋子缓缓收握在掌心不由便蹙起了眉梢:“没了兵权等于失去半边天下我这个妻子竟让你失去了如此重要的东西。”
夜天凌见她认真了薄唇微扬不急不徐地道:“带了这么多年的兵难道调兵遣将还非用那一道虎符?莫要小看了你的夫君。”
卿尘凝视他片刻面前他深邃的眸中一点星光微绽极轻却慑人夺目般傲然。她心间豁然开朗眼波轻漾转出一笑将手中棋子缓缓放在棋盘之上一子落下盘中纠缠不明的局势隐有变动:“如此的话溟王神策军那边不是也得交了?”
夜天凌道:“那要看他是不是聪明。”
“聪明只可惜有时候聪明太过。”卿尘一直不喜欢夜天溟“我赌他不交。”
“他交还是不交都无关大碍。”夜天凌语气略有些锋峻“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陷害大皇兄更不该对你有不轨之心。”说话间他将一颗白子“嗒”地丢入局中。
黑白双子散落经纬那黑子原本攻势凌厉咄咄逼人但此子入局一大片黑子顿时成了死棋。黑子长驱直入的锋芒受阻再兼后方空虚顿时有些难以为继白子先前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格局瞬间反占了上风。
这时候夜天溟若交兵权则失了手中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在军中他断没有夜天凌这般影响力;若不交兵权那么除非起兵夺位否则天帝也容不了他几时了。显而易见天帝如今也是有了一步步上收兵权的打算。卿尘微笑挑起了几颗黑棋却忽然一愣夜天溟那些非分的举动她并没有对夜天凌提过探询地看去:“你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