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兵马司与玄甲营的骑队时时踏尘而过。宫中太医对于皇上的伤情业已焦头烂额,如何为皇上医治寻药,也是极为棘手的一件。
很快,潜在南朝的密使送来六朝集结异动的密件;北方边境快马传来游牧扰境的军书;西蜀暗伏多年的谍者一一被灭杀……
一切在毫无头绪错乱纷杂之际,西府却送出了两封密函。一封送到了首辅大人的手中,一封送到了文澄心的案上。一位在押的犯人,自荐可以医好皇上的毒伤,还可擒获刺客。
人很快被带到了文澄心的面前,坐在下首的首辅咦了一声,“这……这不是上书院卿士,洛大人么……”手抬到一半,又转回案上,将茶盏端起,恰到好处地遮掩了。
文澄心的眼光未曾离开过面前的奏折,淡淡道:“戴罪之人口出妄言,你可知道后果?”
洛秦伏在地上,倒没有慌乱,“罪臣自然有把握,岂敢用人头作儿戏……”
案上线香明灭成烬,沙漏满溢了几个来回,洛秦方说完。抬头瞄了眼神情凝重的王爷,和一旁兀自震惊的首辅,心里渐渐松了下来……
颐木崖上从未落过雪,此番这场雪自青羽醒来就下着,很多日子过去,还没有停歇的意思。此处据慕松烟说,是崖上一处山洞,他当初也是在这里醒来,却再也出不去。
青羽不记得崖上有这么一处山洞,也想不出除了羲和,谁还会把自己困在这里。而羲和分明也沉睡在这崖上的草庐中。慕松烟却矢口否认这崖上除了他俩,还有第三人。
语生妄念的铜镯子仍是取不下来,她就格外的嗜睡,睡着了乱梦纷乱,时常魇着困顿难出。他就时时守着她,但凡她面色苍白辗转挣扎之时,就将她搂在怀中。在她耳边低语,吻着她的额头,将她的手稳稳握着……
如此,她的梦魇减少了许多,难得清醒的时候,对他也格外依恋。
慕松烟瞧着怀里沉睡的她,时不时睡傻了,显出绝美的柔羽,暖融融的一团,觉得此生这般已是足够。
然而语生妄念的铜环渐渐生出凌厉的图腾,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却半分也阻止不了。自己如何困入这里,他其实十分的清楚,如何能出去他也了然。只是明知出路就在眼前,却无论如何无法出手。
一日醒来,她睁眼就看见他近在咫尺的面庞,他额际的狰狞的纹路深了许多。她下意识地伸手触了触,他就缓缓睁开了眼。
“你该走了。”他的声音有些暗哑,“以后也不会再回到这里。”
她难得脑中一片清明,坐起身,“为什么?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你为何会出不去?我为何回不来?”她顿了顿,“你究竟瞒了我什么?”
他撑着脑袋,似是努力思索了片刻,“这么多问题,都不太好回答。简单说,你遇到了一个怪物,这个怪物做错了许多事,最后被关起来,以后也不能再做坏事了……”
她看着他似是说笑又似是正经的神色,倒没有恼怒,“你的意思,这次别过,就再无相见的机会了。”
他嘴角的那抹笑意淡了,“是。外面没什么好看的,在这里待着也不错。”
她觉着洞里的寒意比初时又盛了许多,只这么一会儿,已经手脚冰凉。有什么压在心上,如粗粝的石头,磨得生痛。磨得久了,就觉着莫名的烦躁和慌乱。那之前的许多事情,好像都没有了意义。原来自己,不过是外面的一道风景,他想不看,就关上了窗子。
他没有错过她分毫的表情,末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赤着脚走到洞口。未等他反应,她已出了洞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漫天大雪中。
慕松烟知道她迟早会离开,却没想到她就这么走了。他自己,半步也踏不出那个洞口。不过也许这样,对他们二人都好些。只是她的简单利落,让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