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刚过了正午的时分,天色却阴沉沉的,空气潮湿闷热,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琅琊和冠卿一前一后进了院子,只见乔羽和白咏坐在廊檐底下悠闲地品茶,琅琊心想,不知等你听了我带回来的消息之后,是不是还能这么悠闲。
冠卿倒是一眼就看明白了,乔羽在琢磨着事儿,那煽火c添水c倒茶的活都是白咏一个人在忙活呢。不过也难怪,现下,的确是陷入僵局里了,准确地说,应该是情势一面倒,倒向二皇女那边。
二皇女已经下榻在浚波的官邸,兵马也已经驻进了浚波的兵营,虽说“灾民暴动”的奏折还在源源不断地上报给帝京,但其实乔羽心中明白,在浚波不管是表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都没有能够与二皇女相抗衡的力量。
白咏和封晋云可以说是她现在最重要的两个筹码,白咏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师傅,震慑住了浚波的黑道力量,使得二皇女在明,她们在暗;而封晋云对她来讲,更是一只撞上门来的兔子,无条件地统一了战线,让她手里有了一些能与二皇女抗衡的资本,但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乔羽仰起头,脑袋重重地向后倒去,“真是头大啊。”
白咏抬起眼,看看她那揪成一团的苦脸,对冠卿说,“从早上到现在了,还是第一句话呢。”
乔羽指了指面前的座位,示意他们两人都坐下,“说来听听,有什么新的进展?”
冠卿想说地委婉些,但又一想,这时候了,有什么事还是说的清清楚楚地好,“肖九重那里,还有其它的几家,官府都陪着二皇女的亲信上门拜访过了,说是二皇女想约见这些浚波的老人,肖九重已经起了疑心,追问我,我只说很快会跟她说明白。”
乔羽苦笑,“先是白咏无缘无故重现浚波,再来莫名其妙的南蛮战事,好端端的一个浚波辅尹竖着出去横着回来,再来就是皇女亲信屈高就下,是个明白人就会闻到不对劲,更何况她们这些老奸巨猾之徒。”
乔羽想着想着,突然又自顾乐起来,“这些人虽然老奸巨猾,不管她们讲不讲江湖道义,是不是贪财好色,但却都是明白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怕死,不管二皇女许给她们什么,也不会冲昏了她们的头脑,要想享受,先得把命保住。只要白咏这尊大佛在这儿压着,她们就不敢心存侥幸。”刚说得有点眉飞色舞,她就想起了鱼为客,脸上瞬间又跨了下去。
“封大姐是只奇兵啊,只可惜为了救鱼为客早早现形了,不要”乔羽越想越懊恼,封晋云的兵虽然不多,但是如果用得好,足以四两拨千斤,但现在二皇女的人肯定能猜出有这么一拨人马早早蹲在这儿候着她了,估计请肖九重她们上门,一来是敲敲警钟,别给她添乱,二来掂掂重量,看谁能用,其中未尝没有打草惊蛇,顺藤摸瓜的心思。想到这儿,乔羽也把鱼为客给恨上了,心说要是等你伤好了,一定好好的操使你,怎么也得连本带利拿回来。
“对了,”乔羽忙问琅琊,“鱼为客怎么样了?”
“重伤,昏迷,奄奄一息,连皇女带来的御医都亲自号过脉了,说是已经可以准备后事了。”
乔羽似笑非笑,“你亲眼见着了?”
琅琊一挑眉,“她也是住在官邸里的,现在都是皇女的人,我哪里能摸着她的边。”
乔羽和白咏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清楚,以白咏的医术,鱼为客是绝对死不了的,鱼为客如果此刻真的命悬一线,那肯定是二皇女的人下的手,再不然,这个“命悬一线”就别有说法了,估计那根线是铁铸铜浇的,得悬到早着呢!
将鱼为客暂且放在一边,乔羽继续琢磨着面前这个困局。
这几年,在帝京与太女和二皇女周旋,主要是利用了几方的势力互相牵制,所谓借力打力,故而可以花样层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