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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飘。

    那时——真的感觉自己是真的真的需要彼此。她知道那是韩锷在用自己的方式在诉说他舍不得自己,需要自己。那时的韩锷已不再会飞——如他惯有的姿式——而只会飘,如同没有翅膀的鸟儿:身子已虚化为精灵,没有了双足,只有一对翅膀的飘。她终于知道了他除了人前一振而飞的姿态外还会飘于无形,知道他疲惫无依时是个什么形态了。

    可人世先贤,生生代代之力,已建构起好大一片坚实的土地,你为什么不能停下来,落下地,安安生生一些呢?自从鲧盗“息壤”之后,你就觉得这世上土地太多,叠床架屋的建构太多了吗?你渴望那百川灌河,全无定势的汗漫无依吗?

    杜方柠恨韩锷心中那几乎足以淹没她的汗漫,她象那一只溺毙后还魂的鸟,想一根小树枝一根小石块的一点点地衔来一点点实在,填平它,充满它。她不要现在这一种相伴。

    她不要现在这一种相伴,那分明就是“绕树三匝,何枝可栖?”她是一只精卫,她是一只精卫,在初见汗漫之海时以为可以自由游嬉,一不小心却溺毙了自己。只是一点生理构造的不同吗?你一点的倾注可以成就我的饱满?我的了点承纳却无法涵住你的骄傲?为何这一点点的损失却造成了你的虚靡?女人是“有”的实证,因为我要孕育;而你们男人无论凭着身上一点如何的骄傲坚挺,却难以掩尽那后面“无”的汗漫。

    杜方柠心里思来想去,然后,有些怨有些爱c有些厌有些恋地伸手把韩锷抱在了臂里。

    ※※※

    磨磨蹭蹭,一个多月以后,他二人才回到了伊吾。古超卓的北庭都护府就暂时筹建在伊吾。

    两人一到伊吾,古超卓闻讯就遣人来请,盛情难却,两人风尘未洗,匆匆净了面,就只有前去赴会。朝廷已建北庭都护的编制。都护府中,已很委任了几个官员,都是从长安来的。韩锷俱都不识,只是见到杜方柠见到他们后,她虽已易做男装,还是有意与自己保持疏远些,想来这些人都是她的旧识了——就是不认识,彼此肯定也是知道的。

    他看着杜方柠的神色,就猜知那北庭都护府中的诸官多半就是出自“仆射堂”门下。他们与杜方柠间保持着一种很冷淡的客气——倒也是,杜方柠虽在塞外用事,却原非朝廷委派,大家也都知道她是个女子,且根脉不同,实不好太过亲热的。

    可古超卓对韩锷却大是热情,想来知道他虽与方柠交好,实际却非东宫一派。自己仆射堂纵算拉拢不来这个人,起码也要保持住一份交情在。

    有了这些心底的算盘在,场面一时颇为微妙。入座后,斟起酒来,只听古超卓道:“承韩兄奠定基业,兄弟这次北庭都护府的筹建却也还算顺利。这数月以来,也一直没有羌戎人搔扰。只是十数日前,伊吾城北,据探马来报,忽现羌戎左贤王游骑,这却不知是什么原因了。兄弟印象中以为羌戎王所划分的势力,这西北一带,该是右贤王的势力所罩呀。”

    韩锷还没有开口——他一见古超卓,就知他在猜测自己突然出行数月又突然而回的目的。他走之前虽与古超卓面谈过,却没有告诉他自己此行的打算。古超卓心中只以为韩锷是见边塞之事日益规整,朝中又有旧识来,不便再与杜方柠再在一起,加上也深知他的野性儿,才突然这么挂冠而去的。但为安民心,他一直没有对外透露韩锷已走,更没有上报朝廷,不想以朝中争斗干扰韩锷之离去,这也算他做为一个朋友的一点心意——却听杜方柠已悠悠接口道:“那是因为,左贤王现在已不受羌戎王控制,而且左贤王之位已经易人,是前王之弟图肃。”

    满座一惊,大家都知道羌戎王乌毕汗雄才大略,所谋也大,怎么左贤王会已脱其控制?

    古超卓也吃了一惊,沉吟道:“杜副使这消息却是从哪儿来,有何根据?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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