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锷确实也是拿他毫无办法。他一向与人交淡,孤独索居,实是因为自己也知道,以自己的性子,一旦喜欢上什么人,就会全拿他毫无办法的,象对方柠,象对于小计。
不知怎么,他虽心中满是愁烦,可见到小计的那灰扑扑的笑容笑脸,却也似愁不下去了一般。他心里不由想起孔老圣人的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则狎,远则生怨。”
可他想起这句话时,只觉心头满是温暖,却不似那以端谨自居的圣人心里那无奈的感慨与喟叹了。后两句的情态描写得可真真是好。
于小计口里不停,已缠着韩锷要他讲是怎么面对紫宸二人与他们一战的。韩锷话原本少,淡淡两三句带过。但他的简断敌不过小计刨根究底的性子,最后韩锷叹了口气,已走出城外数里了,只有一带马儿,跃下身来,一手掣出长剑,将当时彼此的情势招数一言不发地重演了一遍才算完事。
于小计在旁边看得眼都呆了。韩锷实在缠不羸他,演完之后,一跃上马,却抓起于小计,不轻不重地一把把他扔到了那黑驴儿背上,自己一策斑骓,一路小跑地向前跑去。
于小计却在后面“呀呀”大叫,催着驴儿在后面疾追,口里不停道:“锷哥,你停一停,你停一停,你可不能这么欺负我一个没亲没友的孩子。”
他话里全是无赖的嬉皮笑脸之意。韩锷并不跑快,只轻轻催着斑骓估量着那黑驴儿的脚力跑在前面数丈之地,让那于小计全力催驴,腾不出空来说话。可这么一追一逃,追得逃得开始还无心,最后却只觉好玩。连那斑骓似乎都感到了主人这些日子来难得有的好兴致,撒起欢的用不疾不慢的脚步一路碎步地跑了开去,抛得那洛阳城里郁结在韩锷心头的愁云焦虑越来越远。
这么闹了近有小半个时辰,再往前,就快靠近那个韩锷前些日曾终日买醉的白堕酒家了。韩锷知那驴子怕再也受不住这等快跑,放缓了马儿步子,等于小计慢慢追来。
他这边一抬头,却见那面杏黄色的酒旗远远的隔了个山脚在路旁招扬着。那一抹洗旧的黄不知怎么在韩锷心口就触了下,搅动起韩锷这些天为备紫宸一战强压下来郁结在的心口酸楚。他的心里似听到几天前的自己在中酒后哑着声音地念:
向人含笑背人咳,
小恙轻随懒自呵。
唯有相思曾是病,
细雨青衫掩旧疴。
旧日的伤,旧日的迷,旧日的沉痛,旧日的温柔那些林林总总,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一时千转百回地就又在他心头兜起开来。
韩锷忽然有一种渴饮的心情,回头冲着已赶上来的小计道:“小计,咱们喝点东西润润喉吧。”
于小计本善察颜观色,这时见他这么说,脸上的神情一下乖起来,点点头。把驴儿靠了那斑骓,与韩锷俱都松缰缓辔,慢慢地向那个酒家走去。
还没近前,于小计已一愣,只见那一向冷清的酒家门前却聚集了好多车马,足有十几辆车,二十几匹马儿。还没等于小计回过神来,却已见韩锷蹙了下眉,只见那酒家门口已迎出一个人来,却是区迅。只听他大笑道:“韩兄韩兄,在下久候不至,这时才终于来了。”
只听他大笑道:“各位各位,太白剑客韩兄已经到了。”
他是冲着屋内喊的。一语才落,就见屋内一下涌出不少人来,足有三十多个。韩锷眉毛一皱,只听区迅道:“韩兄雅量高慨,急人之难,却又驱敌之后,一击即退,当真是好男儿,好风慨!但小兄却不能容韩兄就这么放马去了,好容易来到洛阳,在这儿我怎么也算有个地主之谊,不能连一杯送行酒都不备,就这么放韩兄去的吧?要那样,不只洛阳城里的老少名家怨我,江湖兄弟只怕也要责小兄寡情如此了,全不惜彼此难能的湖海一面。所以,高